剛才周圍的人還未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潘黑龍的身體往小二身上靠了過去。小二躲避不及,被壓了個結實,連聲音都沒來得及喊出來。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何沉煙故作驚訝:“哎呀,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就朝著人家小二抱過去了呀?”她出手迅速,收勢又快,沒點經驗的人幾乎隻能看清她虛晃了一下。隻有潘黑龍知道,自己今天碰到了個硬茬子。
樓上的楚驍目不轉睛,眼眸深邃地看著偷偷活動關節的何沉煙。
看來她的王妃,可不止會醫術這麼簡單。
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是這一招用的巧勁,隻要把人掀翻即可,這點力氣何沉煙還是有的。
但是光是這樣還不夠,何沉煙看了一眼軟倒的紫衣女子,又要張口。
“其實你真正喜歡的不是女人對不對?你看看你剛才撲向小二的時候,動作瀟灑得多呢~”這彎酸刻薄的語氣,氣得潘黑龍渾身的肥肉都在抖。
他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站起來,何沉煙一張嘴還在不停地說:“今天這麼多文人墨客在場,大家要不編排一下話本,就說是……”何沉煙的嘴角勾了勾,放大了聲音說:“鐵漢柔情,縱使男兒又何妨?”
這奇妙的標題,把周圍本來安靜如雞的人都給聽樂了,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小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忍不住笑意的人越來越多,笑聲逐漸蓋過了周圍的喧鬧,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了過來,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被誣陷的潘黑龍臉色鐵青,小二也趕緊扯著嗓子澄清自己和潘黑龍的關係,誰知現在大家全都沉浸在何沉煙編排的故事裏,沒有心思去管他。
潘黑龍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和誣陷,雙眼緋紅地就要衝何沉煙發難。
腰間大刀還未出鞘,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還嫌自己不夠丟人!?”
眾人被這聲音嚇得虎軀一震,人群中分開一條通道,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中年男人正是潘黑龍的父親——這片地區的地頭蛇潘虎。
從人群的交頭接耳中,何沉煙知曉了來人的身份,又看此人精神抖擻,來勢洶洶,何沉煙臉色一沉,心想今天難道真的要見血才行嗎?
何沉煙叫醒了還處在震驚中的小桃:“把那姑娘拉過來。”然後雙目直視著走過來的潘虎,將小桃與紫衣女子護在身後。
“小兒做事魯莽,今日讓姑娘受驚了。”潘虎和潘黑龍的性格完全不同,一上來就收斂了渾身的怒氣,滿臉歉意地替自己的兒子道歉,這下差點把何沉煙給整不會了。
要怪他嗎?可是他一個長輩,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道歉了。不怪嗎?但是潘黑龍這事確實做得太過分了。
何沉煙禮貌地去扶起還在行禮的潘虎,一邊又在抬眼觀察周圍人的表情,最後才下定決心。
“潘……今天的事我做得也有些過分了,既然您親自出麵,那我們也不會計較太多。”何沉煙一邊思考一邊禮貌回複,潘虎看著眼前的何沉煙,眼裏滿是讚許。
明明是一家血脈,這也差太多吧?
隨後紫衣女子也站了出來,向潘虎微微頷首,大方地原諒了潘黑龍。潘黑龍心裏不甘心,還想有動作,被潘虎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隻能乖乖站到他身後去,不敢再作聲。
雖然潘虎的身板沒有潘黑龍寬大,但是布料下麵那一身腱子肉不可小覷,潘黑龍怕得要命,紫衣女子也稍稍鬆了口氣。
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走之前,潘虎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玉佩送給了紫衣女子,說:“都怪我教導無方,這是我給姑娘的賠禮。”紫衣女子還在猶豫接不接,何沉煙悄悄給她遞了個眼神,她便從善如流地接下了。
人群散去,桂香樓的人來接紫衣女子回去,臨別前,紫衣女子對何沉煙行了個禮,問道:“小女子名喚晚香,敢問姑娘芳名?”
“何沉煙。”
晚香點點頭,記在了心裏,又讓人拿了塊玉墜,遞給了何沉煙。
“這是我在桂香樓的信物,憑借此物,可以隨時來找我,今天的恩情我會一直記在心中的。”說罷,晚香便在一堆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
何沉煙看著手裏的玉墜,轉頭看向了一旁愣神的小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小二不由得抖了抖,感覺天都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