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個通宵,唐暖勉強將唐坤提供的冊子看完,直至天亮,唐暖伸了個懶腰。綠籮被驚醒,伸了個懶腰,“您醒啦?”
“什麼醒,我壓根沒睡。”
“啊?可是待會兒您就要以大周使者的身份入宮了,徹夜未眠,待會兒要如何應對魏安遠啊?”
“誰說我要去見他?今兒本姑娘心情不好,讓人傳信到宮裏,就說我身子不適,改日再行入宮。”
“啊?這,這能行嗎?”可是公然放北宣皇帝的鴿子哎。
說時遲那時快,唐暖已經將外衫褪去了,“好困,你若是應付不來,就告訴唐坤一聲,或者是於勝岩,他們肯定有辦法。哦對了,跟他們約定好了今天的晚飯,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們商議。”
將魏安遠三年內的政績政策通覽一遍,唐暖要用睡覺的時間好好消化一下,切實跟自己原先的計劃相結合,這樣才能手到擒來,一鼓作氣。
這一覺,唐暖睡的既踏實又舒坦,因為她又近了她的小景景一步。
臥房內,安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這幾年,唐暖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丁點兒噪音都會影響到她。所以,綠蘿專門安排了兩個丫頭負責盯著唐暖睡覺時的環境。
跟唐暖這邊截然相反,此刻的禦書房內,簡直是聲聲起伏,“不管他們有什麼原因,膽敢放朕的鴿子,他們不要命了!”
唐延平覺得頭皮一緊,開始後悔今兒提前一步入宮了,“陛下息怒,這些大周的人一向在禮數上都欠缺得很,此前大周的皇帝上官令到咱們這兒時,還不是如此,橫衝直撞的就沒個禮字可言。如此說來,他下麵的人沒幾個好的了,您又何必跟這樣的人動怒呢?”
“吩咐下去,將準備好的給這些使臣的禮物都給朕扔掉,一個回禮也不許給!”
禮部尚書十分無奈,“可是陛下,使者們帶來的大周國禮單都已經遞上來了,他們帶的東西可不薄,咱們若是……”
“朕的話你沒聽到嗎?”魏安遠雙眸一立,“丞相,你以為呢?”
唐延平嘴角抽了抽,“陛下說的極是。”
不是自然醒,唐暖是被六六的笑聲吵醒的,小家夥拉著她的手,並不想吵到她,但吃東西的動靜實在是太響了,注意到唐暖睫毛的閃動,六六有點兒不好意思,羞愧的看著綠籮,“我,我不是故意的。”
唐暖摸了摸六六的頭,“在吃什麼?給媽媽來一口。”
“特別好吃的果子,他們說是這裏的當地果,北境那邊都沒有的,我還從來沒吃過呢。”
“京都這邊好吃的多的是,改日媽媽有空了,陪你兜一圈,咱們吃個夠。”
“改日,是什麼時候?”六六眨巴著大眼睛,一副期盼的模樣。
“改日,是你老爸被救出來的時候。”
“真的嗎?可以見到老爸了?”六六蹦蹦跳跳的在屋子裏轉悠,高興的不行不行的。
晚飯的時辰快要到了,唐暖收拾收拾,走小路來到了客來莊二部,於勝岩和唐坤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唐暖推門進來的時候,倆人的臉兒都快要綠了,“你終於到了,再不來我們就要先吃了。”
“抱歉抱歉,路上有點兒堵馬車,害怕有人跟著,就多繞了幾圈,開始吃吧?我也餓了。”
唐暖率先拿起筷子,卻見對麵兩個人盯著自己看,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吃啊?看我做什麼?”
“我們雖然餓,但還真就吃不太下去。今兒午前,宮裏都快要鬧翻天了,據說皇上是因為大周使臣單方麵更改入宮的時間而發怒,牽扯的看什麼都不順眼,一連發落了好幾個無辜的人,都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消停下來了。”
“那又如何?跟我們有關係嗎?”大口大口的吃肉,唐暖一臉的坦然,“邊吃邊聊,別想那些沒用的了。誰讓你給我的冊子那麼多,我花了一整夜的時間才馬馬虎虎的給看完,難不成要頂著一雙熊貓眼去見魏安遠?我肯定要先補一個美容覺的啊。快吃啊,看我做什麼?”
於勝岩隻覺得想笑,看侄女兒唐暖吃東西,他都跟著飽了,“罷了罷了,你們吃著,我來說吧。”
“我先說。”唐暖將嘴裏的飯菜趕緊咽下,道,“根據昨夜冊子裏的內容總結,魏安遠執政期間,行為作風暴戾,獨斷專行,不怎麼聽大臣們的意見,這跟他當太子時一度給大家的廉政形象大相徑庭。隻怕朝廷裏早就怨聲載道了,隻是大家顧及自己的生命安危,所以不敢發聲,我說的對嗎?”
於勝岩無聲的點了點頭,“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習慣了的,畢竟每一個皇帝的身上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毛病,人在屋簷下,他們鬥習慣低頭了。隻有少數背地裏在為北宣的百姓們叫屈。三年的時間,我手裏基本上攢了朝堂之中四分之一的人,現在隻要我一招手,他們都會衝鋒陷陣。”
“四分之一,看起來似乎很少,但是要一個一個說服,並且勸他們鐵了心的信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小叔辛苦了。”
“其實,以我們的能力,早就可以將景王救出來,出動幾十個高手,便可將魏安遠控製了,大內的禁軍們,武藝雖然不錯,但江湖中才是人才濟濟的地方,雙方對峙,他們未必會贏。隻是……我們一直糾結沒法動手的根結在於,救出景王爺之後,怎麼出京城,怎麼護送他到安全的地方,是個難題。若想徹底擺脫這個難題,殺了魏安遠是唯一的辦法。若這麼做,新的問題又來了,一國之君當場身亡,他最大的孩子才兩歲多一點,何人能繼承皇位?北宣還不陷入危局?”
唐暖點頭,“可以理解。”
“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實在不敢做主,所以,定要等著你回來才行,畢竟,景王的事情,北宣的將來,有你的想法,我們覺得更踏實。”
“關於魏長煦,他從落入魏安遠手裏,到今天,你們所做的一切,你們的無奈我都看在眼裏,我知道你們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二哥你根本不用解釋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