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些去傳旨的人和什麼旨意,都是你安排的,假傳聖旨,魏安遠,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嗎?”魏長煦眼睛眯起了危險的弧度。
魏安遠仰天哈哈笑起來,仿佛魏長煦指責的這些對他而言,不過都是些小事兒,“這還要托那個寵愛你的父皇的福,我曾逼迫他擬旨,是他不肯,他寧可忍著不見你,甘願就這樣抱憾而終,也不想你回來涉險,多麼偉大的父愛啊,感動的我都想哭了……如此境況,我不這麼做,你怎麼可能戰在這??不過你能回來的這樣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來這個老東西在你心裏也沒有那麼不重要嘛。”假模假樣的擦了擦感動的淚水,魏安遠隨即麵色一冷,“這些年裏,若他用對你的心的一半來待我,我都不至於落到此等田地。我今天會這樣,都是你們逼得!”
魏長煦不管魏安遠的怒吼,見縫插針的衝到床榻邊上,握住了魏真的手,“父皇?你還好嗎?”
魏真疲憊的睜開眼睛,但隻睜到一半便沒有力氣了,“旭兒,你要當心,不能留情。”當著魏安遠的麵,靠著僅有的力氣,魏真突然發現,他能關照魏長煦的,竟然什麼實質內容都沒有。
“老不死的東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隻想著他?你的那套把戲早就沒用了,姓袁的那老太監,已經讓兒臣杖斃了,他嘴裏能吐的東西秘密也吐的差不多了,你給魏長煦留的那東西,現在在我手裏。”魏安遠從袖子裏掏出了兩個布製的聖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父皇,你弄了兩個假的遺詔,分別給了我和老五,讓我們沾沾自喜的同時,放鬆對魏長煦的戒備,老五會專注對付我,我也會專心防備老五,我們撕得越厲害,鷸蚌相爭之後,魏長煦這個漁翁,得利便最多,可惜了,你差一步就成功了,不得不說,你想的法子很妙,非細心之人根本不會注意印章那麼細微的錯處,兒臣險些上了你的當~”魏安遠吐槽至此,臉上閃過一抹悲傷,那不是假裝出來的,“我若真的在得手之後將假的詔書拿出去,我就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了,都是你的兒子,為何區別會這麼大!這麼大!”
“逆子!”
“沒錯,兒臣就是逆子!而且,我還要一逆到底!你不是想要魏長煦繼承皇位嗎?我這就成全你們!”
魏安遠從兩個聖旨裏,挑出了魏長煦的那張,拿過距離最近的蠟燭,懸在了燭火上麵,“讓魏長煦回來,我就是要當著他的麵,當著你的麵,將這東西燒掉,怎麼樣?這火光,還夠耀眼嗎?”詔書燃燒殆盡。
魏長煦麵無表情的看著魏安遠,仿佛在看無聊的人耍猴兒。他對什麼詔書不詔書的根本不感興趣,所以燒不燒的也與他無關。
但魏真過不去這坎兒,本來就一口氣勻成十份兒來喘,這下好,一下子被魏安遠氣的噎住了,一口氣沒上來,臉憋的通紅,漲得跟氣球一樣,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嗓子裏發出一陣“呃呃呃”的聲音,突然間沒了聲音。
魏長煦無奈閉眼,深吸口氣,將魏真沒閉上的眼睛合上。
繼而握住了魏真的手,魏長煦將頭埋在魏真即將失去溫度的手掌心,“魏安遠……你並不用做的這樣絕的。”他突然抬起頭,放下魏真的手,一步一步迎上魏安遠,“不管你叫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我隻想說……你這是脫褲子到茅廁放屁——多此一舉。從前到現在,乃至以後,我都沒想過要當這個皇帝,也懶得理皇位之爭,以前跟你的種種,不過是對峙久了,習慣使然,我還手或不還手你都那般待我,我為要忍,若因此而讓你誤會我要爭皇位,那還真是遺憾,你想太多了。”
“這個時候,手下敗將的你,自然這麼說比較體麵。”魏安遠梗著脖子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什麼朝堂,什麼龍椅,跟我的暖暖比什麼都不是……”想到這,魏長煦會心一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當爹了,暖暖給我生了一個兒子,這世上我唯一承認比我帥的男人,我現在很幸福,很知足,不想再跟你鬥了。京都,你自己留著玩兒吧。”
魏安遠心裏熊熊的火焰在燃燒,就如同一個勝負欲極強的人,好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比擬的對手,並打了雞血各種要跟人家一決雌雄呢,對方卻突然告訴他,“我根本沒把你當回事兒,這段時間你都是自己玩兒自己呢……”
空前的落差感席卷了魏安遠,他倒退了一小步,隨後猛然抬頭,“你說不玩就不玩了?沒門!來人啊,護駕!景王突然回京,以探望為由,刺殺皇上!快抓住他!抓住這個逆賊!”
魏長煦走後,唐暖得到的第一條京都的消息便是皇帝駕崩,與之相關的還有皇帝的死法——景王動的手。
這是唯一全國統一的說法,但關於魏真的具體說法,還是千萬種版本。
唐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她感興趣地是魏長煦明明是回去探病的,怎麼突然成了刺殺的凶手。
配之好幾天沒有回信,基本可以確定,小景景已經中了埋伏。
唐暖趕緊給於勝岩送信,與此同時收到於勝岩的信,對方貼心的向唐暖報備了京都的情況。
並且放下話,他會護著魏長煦的生命安全。
盡管如此,唐暖還是不放心,她正在糾結,要不要親自回去看看的時候,唐柔再一次登門了。
這天一大早,唐柔還是帶了一群人,耀武揚威的衝進來,不管醫館院子內外等待的病患,直衝進內堂,守內堂的是個耿直boy,硬是攔著不讓進,“看病要先拿號!”
唐柔瞥了他一眼,嘲諷一笑,“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找人的,你該認識我的,開業地那日我來過,便是大周的王妃,你得罪不起,趁著本王妃還沒生氣,趕緊讓開,否則……”
“開業那日來的人很多,樣貌平平之輩我從來不記著,這位夫人還是拿號排隊吧,不管你什麼目的。要進內堂就得排隊!”
門裏的綠蘿,差點兒笑出聲,“小姐真沒看錯人,這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最適合守門。”
但下一秒,嘭的一聲,四座具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