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睡覺一向都不老實,這幾天心事繁重,更是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醒來之後更是千奇百怪的睡姿。前幾天睜開眼睛竟然發現自己翻了個個兒,頭朝下,並且將腳丫供到了魏長煦的臉邊。
幸虧他不嫌棄,還一臉笑的擺弄著,用頭發撥弄她的腳趾,直把唐暖給癢醒了。
今天更是奇葩,她是被手裏的觸感給驚醒的。
魏長煦單手托腮,側躺著笑看她,“怎麼,我的王妃害羞了?你身上每一寸肌膚,我都很熟悉,反倒是你,是不是也該抽空了解了解本王?”
唐暖立馬捂住魏長煦的嘴,“停,別說下去了。”
早飯吃得筋疲力盡,被魏長煦折騰的,唐暖雙腿都軟了,“一天的計劃都被你給打亂了。你個不著調的。”
完事兒擦擦嘴,起身,“出發。”
雅間裏,於勝岩已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水,終於等到唐暖的腳步聲。
再次見麵,他麵色比之從前緩和了許多,唐暖也按照禮數改了稱呼叫一聲“小叔”,心裏卻壓根沒什麼感覺,“今天過來,是就那件事情跟小叔更細致的商討一下。”
於勝岩點頭,“我也是,考慮之後,有幾句話想要當麵跟你講。”
“那……小叔先說吧。”
“我對魏家的皇位沒有興趣,我也沒有什麼野心登上統治者的位置,我現如今所做的事情,不過在為於家的上百口冤魂,一旦目的達到,我會走的遠遠的,遠離這裏,遠離北宣,過我自己的生活。”
“遠離北宣?”
“是啊,那天你的話提醒了我,這些年我唯一的目標就是衝著魏真,從來沒想過報仇之後要怎樣,現在我想好了。報仇之後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你……也一樣。我這麼說,不是逼迫你離開魏長煦,隻是你們兩個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分開是對各自的解脫,作小叔的,隻是給你一個建議,該怎麼做還要你自己來拿主意,那麼你呢,找我來,有什麼要說的?”
唐暖迅速將於勝岩的話消化掉,深吸口氣又長長的舒了出來。如果於勝岩不接手,那麼就隻能寄希望於魏家的那幾個皇子了。
也不知道讓妙音閣的人調查的事情,多久才能有頭緒。
“我這邊還需要一些消息,待確定了之後,方能確定對魏真下手的具體對策,在此期間,你不可輕舉妄動,另外,我有件事情,需要跟小叔確認。”
於勝岩抬起頭,目光疑惑。
“你跟魏安遠的關係,近到何種地步,若是因利益驅使而走到一起,那麼現在,是否可以改一改這關係了?若非利益,還請小叔能夠對我知無不言,我隻有了解了每一處細節,才能估計周全的設計對策,請小叔見諒。”
“沒什麼見諒不見諒的,我跟魏安遠原本也是利益驅使走到一起,初初到京都的時候,我是打算先奔著魏長煦,再對皇帝老兒下手的,魏安遠是這條路上我最容易利用的幫手。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可用之處了。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再對魏長煦有什麼心思,這點你放心。”
客來莊跑的這趟,唐暖收獲頗豐,尤其是在於勝岩走了之後,她獨自坐在雅間的時候。
偶然間跑去打開窗子,竟聽到了隔壁雅間的客人在窗邊的談話。
隔壁之人倒也不是什麼高貴的所在,不過是五皇子身邊的幕僚,因五皇子近來在朝中地位大增,所以他們這些跟著的人,也就領了主子的榮光。
原本是在說一些有的沒的,可是跟那幕僚聊天的人一味捧他吹噓他,聽著聽著,這幕僚就有點兒飄了,嘴完全沒閘的開始放出重要信息。
“所謂伴君如伴虎啊,你們這些沒陪伴過皇子的人是不會懂的,五殿下看似仁厚膽大,實際上心胸實在不廣,悄悄告訴你們……”幕僚打了個酒嗝,“五皇子前幾天剛殺了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就是一個小人物。關鍵的不是這人是誰,而是這人曾經對五皇子有救命之恩……”
“這話不敢亂說吧?”
“咦……我怎麼能亂說呢?親眼所見,若非你們都是好友,我也斷斷不敢脫口的,具體原因我是不清楚了,但這事兒卻給我們這些幕僚敲響了警鍾,信哪個主子都沒有百分百的,說不定哪天就被哢嚓掉了。管你對他有沒有恩德,該下手的時候也是絕對不會留情,皇家的人向來如此,一個例外都沒有……”
隔壁間,唐暖細嫩的手攥成了拳頭,長長歎了口氣,表情凝重到極致。
從客來莊出來,唐暖又專門走了一趟祥記藥鋪,請那裏的大夫給診脈判斷了一下情況。
所謂醫者不能自醫,大抵就是唐暖當下的境況,她雖自己判斷身子無礙,但仍舊不放心。聽了旁人的建議之後,才稍稍安了。
但與此同時,妙音閣那邊關於幾位皇子的調查也有了結果,同五皇子的“八卦周邊”一樣,其他人的都不甚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