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世間女子而言,最殘酷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最愛之人的拒絕。
雖然唐顏打從娘胎裏爬出來,臉麵就已經還給劉氏壓根沒皮沒臉了,但麵對麵聽著唐坤那紅果果完全不給她留情麵的話時,還是呆怔的一時沒了反應的能力。
“我從前過往對你的好,不過因為你母親對我們母女幾人的幫忙罷了,後來我也想通了,當年的事情,實則乃是各取所需,現在大家好好相處,自然最好,日後也不可能在關係上有更大的改變。若是早早知道你會因為想要跟我在一起,而做出這麼多陷害旁人的事情,我早早就把話說絕了多好。也就不會無辜連累那麼多人了。唐顏,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逼迫我,哪怕是用娘親和楠兒的性命來要挾,我也絕對不可能娶你,你恨我也好,恨誰也好,咱們兩個不可能。我唐坤就算終身不娶,也絕對不會看你一眼,自始至終我都沒把你當女人看過。”
不自覺間,兩行淚水,毫無預警的從唐顏眼眶中流了出來,嘩啦啦直達下頜。
唐顏隻覺得麻麻癢癢的感覺在臉上,卻根本顧及不來了。
唐坤的這些露骨傷人的話她不是沒聽過,從前類似的話他說過無數次,但從沒有一次像此番這麼直白的。
“你這是怎麼了?突然之間耍什麼脾氣啊?我哪裏做錯了,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我知道自己長得沒有唐暖好看,我可以去找藥王,楠兒不是小時候就改易過容貌嗎?我也可以,我這就去找藥王,讓他按照唐暖的樣子把我麵貌給改了。這樣你就肯要我了吧?我……”
啪……一聲脆響,被唐顏卸掉一半兒妝容的腫臉又添了一道火辣的掌摑,唐坤毫不留情的巴掌下去,隨後握住了她的肩膀,“清醒一點吧唐顏,我不僅不喜歡你,現在還煩透了你,若非你是大夫人的女兒,真恨不能當個蒼蠅似的把你揮走。不要再去妄想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繼續掙紮下去,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我不信!”唐顏聲嘶力竭,雙眼赤紅且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的樣子,下一秒,她的舉動當真把唐坤驚著了。
唐顏飛速解開自己的腰帶,僅用了一秒鍾的功夫便將外衫脫掉,在她操手去解褻衣帶子的時候,唐坤一把將她推到了牆邊,轉身大步走到了門口。
屋門敞開,外頭的日光盡數灑了進來,“清醒一點兒吧,你威脅不到我的,你的身體對我而言跟青樓裏麵嬌嗔吆喝人的肉身沒有區別,多一眼我都不會看,繼續下去隻會給自己添堵,門開著,你若再拖下去,我就要喊人了。到時候出醜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翻臉無情到這個地步,冷心冷麵到這個地步。唐顏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人,突然覺得那麼的陌生。
再也不是那個聽她任她的“二哥”了,再也不是那個寵她慣著她的“二哥”了。
這次,他是來真的。
半抹香肩露在外麵,任憑秋風隨門而入,唐顏呆呆的癱坐在地上,淩亂且雙目無光。跟個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一樣。
……
一連許多天,唐暖都在給張妍妍下藥,為了確保期間不出任何的差錯,特地給張妍妍下了禁足令。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哪裏也不許去。
院子裏突然少了一位一等丫頭,隻稱病便可以不幹活,任誰都很懷疑,更可疑的是,有綠蘿守著,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張妍妍的屋。
要給張妍妍的臉上動刀,就意味著,對柳萌的動作即將開始了。
兩方也算是有默契,唐暖這邊還沒開始正式安排呢,柳萌那邊就有消息了。
這天傍晚,兩口子無事坐在樹下下棋,唐暖三局兩勝贏了魏長煦,正在想要什麼彩頭,小丫頭就進院子來了。
這是柳萌進府之後唐暖派去她院子裏盯梢的。
此前一直沒有暴露過行蹤,因為柳萌比之卓婷玉更不好對付,所以唐暖甚至讓這丫頭故意害自己來博得柳萌的信任。
終究,還是成功了。
“柳萌許是派出了幾波人盯著王妃,這不前些天便跟著王妃到了一處宅院,回來之後愣是篤定王妃在外麵有男人。”
唐暖和魏長煦對視一眼,對“有男人”這個詞彙感到意外。
唐暖更是想了又想也沒想到有什麼男人,最後還是魏長煦提醒的,“周……”
唐暖恍然大悟,實際上在她的意識裏,周雲澤壓根就是個同性,所以,跟“男人”二字不沾邊的。
“合著,她是以為我在外麵跟人……私通?”
小丫頭點了點頭,“所以,柳萌這幾天正打算找準時機,趁著王妃去會男人的時候,將王爺帶過去呢。”
唐暖眨巴著靈動的眼睛看向魏長煦,“喲嗬,這個不錯,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捉奸的大戲,少了誰都不成局了。我還想著怎麼找機會下手呢,這廝竟自己想方設法的找上門了,好,很好。你回去繼續盯著,有什麼信兒立刻報給我。隱藏好自己,別被發現了。”
小丫頭乖乖回去,院子裏恢複安靜,魏長煦拿著黑子思考,“這部大戲要想唱成了,很多方麵必須得顧及。”
知道他在說什麼,唐暖已經有主意了,“柳萌能夠在京都站著這麼多年,欺‘行’霸‘市’的,無非就是仗著於太後的撐腰,所以,我們隻管將於太後管住,旁的便不足掛齒了。嘿嘿,小景景,你宮裏的人,是不是可以借我用一用啊?”
魏長煦毫不猶豫將手裏的黑子放到了唐暖的掌心裏,“隨便用。”
綠蘿端茶過來,彎腰湊到唐暖耳邊,“研兒這幾天稱病在屋,其他幾個院子都察覺到異常了。”
“沒事兒閑的,盯著我院子裏的丫頭做什麼?”唐暖深吸口氣,“愛怎麼猜怎麼猜吧,研兒重病,她的藥引必須得你來負責才是,旁人我不放心。一切照舊。”
“奴婢明白。”
唐暖看了眼耳室張妍妍的住處,“一會兒,陪我去看看她。”
魏長煦說,“我這幾天看你的麵色倒是不太好,要不要請外麵的大夫過來看看?”
“我的小景景什麼時候記性變不好了?我就是大夫你忘了啊?放心吧,就是這幾天沒睡好,沒事兒的。”唐暖嘻嘻一笑,全然不在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