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擊過,氣氛異常緊張,大家夥本來還以為隻是看看熱鬧,卻沒想到說著說著兩邊竟然都開始動真格的了。
一邊是太子府,一邊是即將進入景王府的,兩女相鬥必有一傷,情形看起來倒真沒那麼簡單。
而且,周嵐杏的興頭上來,明顯連魏安遠的話都聽不進去,但看眼前的局麵,又是唐暖更占下風,偷偷的,旁邊有人開始下賭注,猜結果了。
這時,唐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側歪著頭,燦爛一笑,“我先總結一下,側妃剛剛說我的總共有幾點:一、我一身的醫術都是假的,過往種種,包括現在還在祥記藥鋪坐診給人看病,都是拜了我身邊這個丫頭所賜,是她幫著我救治的,我假冒自己有醫術,騙了舉朝的人,甚至是皇帝,周側妃認為我有欺君之罪;二、妙音閣是我的,因為這個原因我設計陷害了卓小姐,並且因此造勢為化大夫闖出了名頭;三、出自妙音閣的雲瑩,我利用她假扮化大夫,並因此一舉得到陛下賞賜的‘皇牌金醫’稱號和景王府正妃的寶座。這樣總結,周側妃可有意見?”
周嵐杏搖頭。
“那在場的人,可還有意見?”
周圍人亦搖頭。
“如此,我隻要一一推翻這三點,便算贏了?”
在場人點頭,周嵐杏眯了眯眼睛。
“第一點,不難,這裏有誰身子不舒坦的嗎?隨便站出來我給你把把脈,都可以說出來你的不適症狀。”
“化大夫是要在這開診嗎?”
唐暖苦笑,“我不開診也不成了,沒看人家已經將我逼到牆角了嗎?”
盡管如此,大家還是猶豫。
唐暖微笑,“大家盡可放心,若是有隱疾,我是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的,隻需要好心人幫我做個見證,試探一下我的醫術罷了。”
“化大夫的號很難排的,到藥鋪去記錄一次,不等上個把月都見不著人,我先來。”有人帶了隊,後麵猶豫、半猶豫的也開始躍躍欲試,為了撇清是唐暖自己挑的,有嫌疑,她故意讓周嵐杏親自選了幾個人出來。
總共五個,周嵐杏的手能擇選出來的人,一定不會是跟唐暖很好的,所以,五個人中的四個是平日裏跟唐暖接觸都沒有的,第五個則是周嵐杏出嫁前關係最好的“閨蜜”。
“這五個人,若是有一人的症狀你說的不對,那便算你輸了。”周嵐杏語氣霸道。
唐暖點頭,“可以。”
周嵐杏得意衝著那“閨蜜”眨了下眼睛,明顯已經溝通完畢。
唐暖也不是沒看出來,不過還是坐在原地,令張妍妍抬好桌子過來,把脈需要一陣子,望聞問切之後,她一口氣說出了五六條對方的不適之症,“你最近晨起都會無力,去茅廁的時間比較長,也比較費力,月事之前會腹痛不止,每頓飯後要走許久才能消食,若是坐著不動,下一頓不吃都不會覺得餓。”
將那位小姐擊的“訝”然失色,“這,這些就是我多年頻頻困擾之症,家母找了許多大夫給瞧,都沒瞧出病因,二小姐,哦不,化大夫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出來不難,隻是小姐的問題調解起來比較麻煩,不要個三五年沒辦法去根,想必那些大夫避重就輕,覺得攻克小姐的病身不太容易,便都將其說成了不治之症那麼麻煩,若我來調節,不出三月,便讓你的這些症狀有初步的緩解。”
前麵四個人,每一條症狀都說得當事人目瞪口呆,大家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幾人身上,開始探尋各自疾病的原因,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場比試。
直至最後一個人坐在唐暖麵前,這是周嵐杏的人,看客們誰都知道,能否過得了這關,就看唐暖的了。
帕子搭在手腕上,那人語氣尖酸的說了句,“該說的不該說的你最好拿捏好了,否則……”
唐暖笑而不語,手指搭在那女子的脈細上,不同於前四個人的狀態,唐暖先是猛地一皺眉,緊接著換了左右手來探脈,又換了對麵女子的另一隻手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收回來,“你……”長呼口氣,唐暖的樣子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周嵐杏得意,“怎麼?診不出來了嗎?”
“不是診不出來,而是……”唐暖直視對麵的女子,“多久沒有看過大夫了?”
“我身子好得很,何須看大夫?”
“腎結石加上肝炎,你今年才幾歲?還身子好得很?”唐暖直接開始寫方子,但她剛剛說出來的什麼“石頭”,還是“岩石”的,一下子將周嵐杏的閨蜜弄懵了,“你什麼意思?竟然詛咒我?”激動之下拉住唐暖寫字的筆,再加把勁就能把筆掰斷了。
……果然蛇鼠一窩,唐暖暗罵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近一月內,你先後出現過腰、小肚子絞痛,惡心,嘔吐,如剛剛一樣心情煩躁,食飯過後會突然性的腹脹,這幾天甚至還有血尿,比之冬天還要畏寒,並且伴有發熱之症,疼痛起來,難以忍受。”
那女子的麵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最後雙目驚恐的看著唐暖,幾乎不敢相信,但仍嘴硬的幹幹咽了口唾沫,“我,我並沒有出現過這些症狀。你猜,猜錯了。”
“事到如此,唐暖已輸,下……”
“周側妃著什麼急?”昭仁郡主拉住了周側妃的胳膊,“暖兒的話都還沒說完呢。”
唐暖默契的衝著昭仁眨了下眼睛,筆下生風,已經將方子擬定好了,“你的情況一定要重視,否則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我不是在嚇唬你,這副方子用了之後到祥記藥鋪找我,直接跟掌櫃的說你是誰,掌櫃的就會幫你安排盡快讓我看診,切勿拖延。”仿佛仍不放心似的,唐暖以手覆蓋住對方的手,“一定要重視。”
說完起身,麵對麵站在周嵐杏身前,“周側妃,還真是在乎輸贏啊。”
周嵐杏的閨蜜,怔愣坐在原地,恍惚還在夢中,沒有醒來,急速眨巴著眼睛,盯著眼前的方子,深吸口氣,突然扭過頭來,“化……化大夫,我,還有救嗎?”
“不是說,我說的症狀都不對嗎?”唐暖微笑反問,一下子將對方弄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