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爽快!太爽快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看熱鬧小半個時辰足矣,熱鬧看過了,興致也就落了。

關鍵祥記藥鋪門口,大家夥在這站著,人數眾多,蹲也不能蹲,坐也不能坐,站的腰酸背疼,耐心早就被消磨殆盡了。

不過因著魏長煦這個閻王在這坐鎮,人們還不敢有所動作罷了。

很慢,很慢,兩個時辰過去了,太陽從東升到日過正中偏離西山,就在叫苦聲音開始,並且逐漸蔓延到最後所有人都開始躁動場麵不太好控製的時候,唐暖命令住手剪斷了縫線,“好了,將大娘推進觀察室,按照我安排好的你們幾人,每隔幾個時辰輪換一個班,分別守著,一旦發現大娘有不適的症狀立即通知我,還有,進入觀察室前要先消毒。”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唐暖額上的細汗越來越密,語畢,她隻覺得眼前冒金星,若非身邊的丫頭手快,估計整個人就直挺挺倒下去了。

彼時,琉璃牆內的亮光還未熄掉,唐暖的狀態、動作、反應,藥鋪外麵看得清清楚楚。

魏長煦捏著韁繩的手緊了一度。差點就踩著馬飛上去了。見亮光投射下唐暖又站穩了,他這才放心。

很快,唐暖便走出了藥鋪大門,還穿著適才做手術時的衣裳,有些古怪,袖子和褲腿都十分的瘦,且前襟沒有任何帶子之類束衣服的。

穿戴乃是大多數女子的畢生追求,所以自她出來,已經有不少人好奇起唐暖這衣裳是怎麼穿上去的。

看上去,她唇色有些發白,橫掃了一眼正前方的幾百號人,目光最終落到了至高位置上,騎在馬上的魏長煦身上,明顯一頓,沒料到此人會出現在這裏的樣子,反應了一秒之後,唐暖抿嘴含笑,點了點頭,口中道,“剛剛那位大娘的臉上,鼻側長了個包塊,就是你們通常所說的肉瘤子,我已經將肉瘤子取出來了,曆時……”

她看向綠蘿,綠蘿小心提醒,“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再過幾個時辰,大娘就會醒過來,三天之後她能站到大家夥麵前,我之所以安排今天這麼多,就是想向大家表明,我跟那個治死人的冒牌貨,不是一類人。至於究竟誰要害我,故意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我會徹底查清楚。此事尚未分曉,但對方這犧牲無辜性命造勢的做法,我表示不齒,有什麼仇什麼怨,隻管衝著我唐暖來,將無辜的人卷進來,算什麼英雄好漢?”

下麵抱怨的人越來越少,大家夥默契的保持平靜,明顯是將唐暖的話聽進去了。

“沒錯,我就是化大夫,因為從小就對醫術很感興趣,但出身相府,使得我不能拜師學徒走這條路,於是十多年我都忍著,忍著好奇,忍著不敢對父親母親說,直至千年,一次偶然得到了本醫書,便是教人可以給身體各個部位開刀處理病患的醫書,看了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此時此刻,我唐暖敢拍著胸脯對大家保證,從我治的第一個人開始,到剛剛的那位大娘,唐暖手中從未出過一條人命。大家夥是親眼見到的,若仍舊不信,那邊可再等上三天,三天後,待大娘醒來,一切都可見分曉,能安安全全的將人麵部內的肉瘤子取出來,在北宣,我敢說沒人做到。既然這麼困難的事情我都完成了,那麼紅月藥鋪的幾個人命怎麼可能是我做的?”

眨巴著晶亮的眸子,唐暖聲音更加洪亮,“說起紅月藥鋪,我更要說幾句了,那個憑空出現的藥莊子,大家都不覺得奇怪嗎?從前那處好像是個茶館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起了這麼個藥鋪,若非此次的事情牽扯到我,我都不知道那裏還有間藥鋪,更別提到那裏治病了。至於那個冒牌貨,我會追究到底,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抓到,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好!”昭仁聽得熱血澎湃,邊叫好邊鼓掌,“爽快!太爽快了!”

唐暖飛速朝著她的方向眨巴了一下眼睛,這秋波隻是發送了0.1秒,除了騎在魏賢脖頸上的昭仁外,沒有幾個捕捉到的。

唐暖一席話,的確很爽快,但昭仁的歡呼,卻有些單調了。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還沒太敢直接下評論,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你治病救人我們的確看到了,但誰知道我們看到的是真是假,沒準是你隔著一堵琉璃牆,暗中做手腳故意做給我們瞧的,也未可知!”

……看來,對於職業真的不能有偏見,誰說做醫鬧就不能愛崗敬業?這位仁兄就很熱愛自己的職業嘛!真是不刨到根問到底不罷休啊。

唐暖倒是很感謝他的刨根問底,因為這樣一來,就給了她更多更全麵的解釋機會。

就在她眯起一雙眼睛,笑得不懷好意時,祥記藥鋪裏麵,一個身穿灰衣的老者走了出來,須發白了不少,呈半黑半白狀態,跟扛著鋤頭下田的中老年男子不同,這個老者一看行走的姿勢就知道是個禮數人。

南楓走到唐暖身邊,拱手給所有人施了一禮,“鄙人南楓,跟北宣的各位百姓們問安了。”

“南楓”這個名字一亮,場下立刻嘩然。

離得近的可謂目瞪口呆,如此近距離的跟大神接觸,誰料到有生之年會有此等機會?

“唐暖是老夫的徒兒,適才那躺在床榻上被唐暖醫治的婦人是老夫的妻子,她確是臉上長了東西,唐暖適才也確是打開了她的臉將包塊取出來了,這些老夫都是在一旁看到了的。南楓以自己的信譽在此做擔保,適才你們所看到的過程,絕無虛招,都是真實的。”

醫鬧們萬萬不會想到,一個殿堂級的尊者會出現在這裏,會以自己的信譽做擔保幫唐暖說話。

到了這個份上,他們若是再辯解,便是強詞奪理,連這幾天打的感情牌也會輸光的。

就在輿論風向標開始轉向唐暖這邊的時候,遠處丁字路口處傳來人數不少的急促腳步聲。

濃濃的灰塵隨之席卷而來,唐暖心下一沉,師父是她安排的最後一步,再沒有旁的了,那來者又是什麼?會是誰安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