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嚐嚐這些美食,並不單單是忍痛割愛,還想告訴你,這都是我平常愛吃的,我跟五殿下口味相差很大,咱們無論是吃東西,還是做事兒都湊不到一起去。就好比我是一盤菜,必定不符合殿下的胃口一樣。有些事情,殿下還是不要去想了,免得看著美好的東西,吃進嘴裏之後,難以下咽。”
借物比物,唐暖用三道菜狠狠的敲了上官令的腦袋。她是一早就看出上官令此次來京的目的不純了,隻是,以為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所以也沒想管,如今人家眼巴巴的湊合到自己眼前了。她不能再作壁上觀。
“五殿下既已入京,就好生幹你的正事兒為妙,唐暖此番本無意打攪,不是有句老話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五殿下若是還想重複早前你跟將軍府結盟時我的攪局效果,硬是要給彼此找不痛快,那我也沒辦法,真刀真槍的時候,唐暖不會手軟。”
“知道嗎?你的膽識和魄力是一般女子都沒有的,這也是你最吸引我之處,我上官令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今兒上門來也不是想找什麼麻煩,不過單純的想跟二小姐聊上幾句,感謝一下二小姐幫我收拾將軍府,收拾周雲川的恩。”
“如果你執意要自作多情的把我自己消滅敵人的行為理解為在幫你,那我也沒辦法,那麼既記住我的恩了,你可想過要報恩?”
上官令轉過身,眼底閃過一抹亮光,“確有想過。”
“剛剛好,我就給你一個報恩的機會,以後離我遠一點,最好別在我眼前出現,給我找不痛快,我不管你來京都的目的是什麼,總之繞著我遠遠的,否則。”她勾唇,“狠話不多說,你看著辦。”
留了一抹瀟灑的背影給上官令,唐暖本打算就此別過,豈料剛走出書房,就跟迎麵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她下意識皺緊了眉頭,當看到魏安遠那張令人厭惡的臉時,心情更加糟糕到了極點,虛福了一禮,“太子殿下。”擦肩就要走。
一把被魏安遠拽住,稍一用力便扯了回來。
綠蘿衝上來,被唐暖攔住,“放心,這裏是丞相府,太子殿下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說完,目光不善的對上魏安遠的雙眼,“殿下,你說是吧?”
魏安遠大笑,“唐暖啊唐暖,你若是我的女人,該多好。”
“太子殿下想必表白錯人了吧?您的周側妃可好生生待在太子府待孕呢,情話就留著說給她聽吧,我耳朵比較背,這種汙語是聽不到的。殿下若是還不放手,我可就要喊人了。”
“喊誰?魏長煦嗎?唐暖,你斷了我將軍府的臂膀,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太子殿下以為,咱們之間的賬真的能算清嗎?你坑害過我,我也回擊過,沒人對更沒人錯,不過就是人之常情而已,但凡有點兒承受能力,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抓著我磨磨唧唧,你還真是不負我望,讓我越來越瞧不起了。”
眼前的丫頭屢屢挑戰魏安遠的極限,若是旁人,敢說這樣的話,他當場就能把人踢飛,碎屍萬段,但就是她,隻有她,既讓他生氣,又讓他下不去手。
將軍府的事情發生後,魏安遠痛定思痛,他意識到不能再堅持原本的想法了。繼續下去,他怕是還沒等到從魏長煦手裏奪走唐暖的那一天,便被這二人合夥給擊潰了。
現在越發覺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魏長煦也不能碰。這想法萌生的那一刻,相繼又給了他新的構想,目光轉移,魏安遠揚聲對著屋內的人道,“五殿下,二小姐,適才都跟你聊了些什麼?二位相處的可還好?”
上官令起身,忽略掉他額角的汗珠以及五官殘留的痛苦表情,這人還是帥氣的。
唐暖隻做不見,專注盯著魏安遠抓著她的胳膊。
魏安遠則輕聲湊近了她耳朵道,“唐暖,很快你就會為你的不識好歹,付出代價。”
唐暖也湊近了他的耳朵,“你的狗,牽回去拴好,沒什麼事兒別拉出來咬人!”用力掰開魏安遠的手指,她狠狠一甩,終於甩脫,主仆倆快速逃離了現場。
上官令已走到廊下,目送著唐暖遠去的背影,無奈搖頭,“不愧是太子殿下都沒拿下的女子,看來,我要回去好生斟酌一下才行。”
“怎麼,要打退堂鼓了?”
“我上官令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退堂鼓一說,太子殿下還是想好,事成之後該怎麼落實你的條件吧。”
兩人的笑聲在整個書房上空回旋,唐暖一路快走回到安寧苑,眉頭一直皺著,沒有舒展過。連綠蘿斟好並遞上來的茶水都沒看到。
“小姐,您在擔心什麼?”
“上官令,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他如果真的懂得報恩,倒也罷了,怕就怕他恩將仇報。從剛剛的情形不難看出,上官令恰恰就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跟魏安遠隻在將軍府逗留了一小會兒,上官令便借機離開了,乘著馬車往住處走的時候,剛行至一半兒,便隨機挑了個巷子跑了進去。
他的胃裏實在太難受了,翻江倒海,食指中指並攏伸進嘴裏愣生生摳了好半會兒才將那胃酸分泌下消化了一半兒的食物順著食道吐出來。
卻也沒吐完。
所有辣味,還有臭烘烘的榴蓮味,都彌漫在口腔、鼻腔內,交錯混雜著,作用之下,上官令不用摳,直接自己嘔起來了。
他這邊還沒吐爽快,車夫急匆匆跑了過來,“殿下,巷子外頭有人說要找您。”
上官令難受至極,聲音嗚嚕嗚嚕的,“本王誰也不見!”
“可是對方說,他是北宣的景王爺。”
這名字著實震撼,讓上官令一不小心,將吐到一半兒的東西愣生生咽了回去,他直接抬起頭,嘴角還殘留著汙物的殘渣,“你說誰?”
車夫不忍入目,趕緊垂下頭,“他說是景王爺。要請您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