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二字丟出去之後,魏長煦轉身,眼中的戾氣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寵溺和滿滿的愛意,聲音都放柔了,“咱們去新家,我給你露兩手。”
這一冷一熱的變幻,看得唐暖都有些精分了,心道藍朋友,你這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口中道,“你還會做飯?”
“我曾說過,我不會做飯嗎?”
“要做什麼?”
“都是你素日愛吃的。”
“那我可得好生品評品評了。”
魏長煦但笑不語,從一旁的包袱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男裝,“換上,咱們一同去買菜。”
“讓綠蘿和虎英去買不就成了?”
“我想提前體驗一下,普通百姓小夫妻的日子,一起買菜,一起做飯。”
唐暖迎上他的目光,燦爛一笑,“好!”答應的雖爽快,動真格的時候卻猶豫了,“咱們是先去新家,還是先去買菜?”
“自然是先買菜了。”
“那我總不會要在這車上換衣裳吧?”
“有何不可?”
“你先出去,我就換。”唐暖滿臉的執拗。
魏長煦挑眉,“你隻穿褻衣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為什麼要躲開?換!”霸道而透著不容置疑。
唐暖拿起衣裳,左比量一下,右比量一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掏出腰間的絲帕丟給魏長煦,“蒙在臉上我才肯換。”
“馬上要成夫妻了,算怎麼細?”
“這不還沒成呢嘛?不能讓你提前占了便宜。”
“本王占得便宜還少嗎?”一副得了便宜還在賣乖的樣子,卻聽話的用絲帕蒙上了眼睛。
還好當下馬車行駛的路段比較平坦,唐暖趁機脫下自己的長裙,準備換上繁瑣的男裝,往日都是在綠蘿的幫忙下穿的,這還是第一次“自食其力”,有點兒頭疼,古代的衣服本來穿起來就費勁,男裝更加讓她琢磨不透,翻過來調過去的弄不明白,還不能張口請外援。
好一會兒琢磨,終於找到著手點了,唐暖激動的一跺腳,不跺還好,這麼一跺,直接踩在了什麼東西上,她低頭一瞧,滿臉黑線,“魏長煦,你幹嘛把腳往我鞋子底下塞?”
“能把踩在人家腳上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世間也就我暖暖一人了,怎麼樣,我的腳踩起來可還舒坦?”
唐暖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慢悠悠的將鞋子撤下來。
“換完了嗎?”他作勢就要拿掉絲帕,她趕忙上前捂住,就在這時,馬車駛過一個不小的石頭,單方向一個顛簸,唐暖順勢就抓不穩了,連人帶衣裳撲倒在魏長煦的肩頭上,他雙眼都被絲帕捂著,隻能影影綽綽看到個影子,下意識的抓住她的腰,總算將人給扶住了。
並不算危險,虛驚一場,唐暖卻表情古怪的沉下了頭,她的褻衣是很薄的一層蠶衣,因不喜這裏的內衣那麼厚重,所以即便冬春之季,顛簸過程中,魏長煦雖然扶住了她,卻扶的很微妙。她沒扶在褻衣外頭,反倒一雙手正正好掐在了她的腰上,貼著真皮的扶。
感覺一雙手有力的捏住了自己的皮膚,唐暖頓時就僵了,身上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
兩人明顯都沒意識到這樣的插曲,默契的沉默了好幾秒鍾之後,唐暖才一個蹦高從他的懷裏蹦起來,“魏長煦!你趁人之……”唐暖發起火來,可不管嗓門不管地點,這點魏長煦深有體會,外頭還有下屬,他可不想丟人現眼,於是眼疾手快的用手捂住了自己親呂朋友的嘴。
唐暖怎麼可能讓她得逞,當即張大嘴巴,一個看準了直接咬下去。
魏長煦的細長手指就這麼穩穩的落入了唐暖的口中。
她沒有用力,隻是箍在上麵,看著她鬧脾氣的可愛模樣,魏長煦忍不住將手收回來,某人的嘴也順便被帶到了他麵前。下一秒魏長煦將手撤出來,唇直接補上了手的空缺。
唐暖的眼睛睜大了,瞪圓了,這花式玩法也可以?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還在後頭,一心二用的魏長煦,嘴上的動作不停,手裏忙碌著幫她穿衣裳,後來,衣裳穿完了,嘴裏的動作也停了。
唐暖就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睜開眼,衣裳已經換好了,魏長煦好整以暇的坐在角落端詳著,“嗯,還不錯。”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仿佛他的手什麼都沒碰到。
唐暖眨眨眼,再眨眨眼,當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目的地已經到了。魏長煦拍一下她的腦門,嗬嗬一笑,“傻瓜,別想了,夫君占一下便宜,無妨的。”
語畢,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留著唐暖一個人坐在馬車裏,淩亂。穿個衣服而已,她就這麼被揩油了?後知後覺的低頭瞅了一眼,衣裳還穿的很服帖,高手在民間啊!
魏長煦給她準備的男裝是白色的套裝,配上一頂同樣顏色的帽子,襯得唐暖膚色更白了,宛然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嫩小哥。
下馬車之前,魏長煦也是稍加修飾的,將嘴和鼻子稍稍修整了一下,這樣不熟悉他的人應當認不出。並肩走在街市上,大廚魏長煦是今日的主要采買,他指著什麼,虎英和綠蘿就要趕緊去付錢,菜量至多不少,唐暖就負責看看看,玩玩玩。
但她穿的實在太幹淨了,長得也太幹淨了,有心人一眼望過去,第一個就能看見她。
於是,才走上不一會兒,她就賺足了回頭率。不僅僅是來買菜的女子,甚至連五大三粗的男子都忍不住看上一眼。
唐暖怕魏長煦又吃醋搞出什麼事情,索性借口買糖葫蘆,獨自跑開了。
綠蘿忙著跟虎英一起付錢,沒跟上她,唐暖落得自在。
糖葫蘆架子前,沒什麼花樣,隻有山楂這一種,賣糖葫蘆的是個五旬左右的婦人,滿臉的笑意,“這位小哥,生得真是俊俏,您,來幾隻糖葫蘆?”
“給我來五隻吧大娘!”
“給他裝十隻!”粗聲粗氣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唐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雙大手已經蓋上了她摸著竹簽的手上,“甚少見到這麼俊俏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陪大爺我回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