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一輩子別想出來

南楓先生顯然對唐暖和魏長煦的安排很滿意,臨回屋前囑咐了一句,“縣丞送飯的銀錢,得給人付了。”

唐暖將老頭兒和何大娘往院子裏推,“二位不必擔心了,一切有我們呢。”

轉身,跟魏長煦攜著縣丞走到台階一邊。

見王爺如此神秘,縣丞還以為有什麼好事兒。

“縣丞的大牢中,可有終身關押人的傳統?”

縣丞一愣,“王爺,您的意思是?”

“趙文龍,本王希望他一輩子也出不來那大牢。”

“可這,因為偷了一次東西,便被終身關在大牢,這,這與理不通啊王爺。”

唐暖挑眉,縣丞這是跟他們玩計謀呢?關個人而已,這麼個小地方,誰會追究一個小痞子被關押多久?說到底,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跟這兒賣起關子了。

“大人,小女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姑娘有話請直言。”

“這趙文龍,想必大人認得吧?武鳴縣響當當的小混混了。換言之,把他關在大牢,那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壯舉,百姓們都會感謝您的,王爺的意思呢,您自然懂得,他可不是因為剛剛的一己私怨,他全然是為武鳴縣的百姓們著想啊,若這份心思縣丞都不肯成全,那王爺當真要傷心了。”

她湊近了縣丞的耳朵低聲道,“大人不知道吧?我們王爺呢,一不開心就喜歡查案,他可是把酉陽郡的曹武和田野都給擼下去了,正準備一路回京再涮幾個官玩玩呢,怎麼樣,大人,您若是有空,跟我們回京,走一趟?”

縣丞嘴唇都被嚇紫了,慌忙擺手。

唐暖還沒過夠癮,“都說縣丞是百姓們的父母官,可這父母官呢,也是不好當的,這個小女子十分體諒大人的苦心,隻是,開賭坊洗錢,惡卷百姓的錢財收入囊中,這麼造福法,不地道啊!”

縣丞兩條腿都軟了,“趙文龍的事情,小事小事,不勞姑娘和王爺掛懷了,您二位逗留在武鳴縣的這幾日,不論有什麼要求,都盡管跟下官提,下官一定盡力,盡力。”

“這麼說?趙文龍的事情?”

“成,當然成,那等敗類,別說關他一輩子,就是兩輩子三輩子都是應該的。那……不知姑娘適才所說的洗錢一事?”

唐暖好看的眉頭動了動,“洗錢?什麼洗錢?水洗、幹洗,還是機洗啊?”

縣丞放心的拍了拍胸脯,又跟魏長煦奉承了幾句,這才放心的帶著衙役們回去了。

他動作倒是很快,天沒黑,美酒佳肴便齊齊送過來了。

看著滿登登一大桌子的酒菜,南楓先生扶額,“這也太多了些吧?”

“不多不多,您擇兩盤愛吃的,旁的若吃不完給福佑他們,魏長煦帶來的那群人都是大肚子,能吃的很,所以師父不必擔心,不會浪費糧食的。”

“這麼多,得花多少錢?”

唐暖將玫瑰酒壇子打開了,“師父,您嚐嚐這口?滿桌子的菜,徒弟都是付了錢的,隻有這酒錢,縣丞怎麼都不收,直說要孝敬您老人家的。徒弟借花獻佛,敬您一杯。”

魏長煦一把奪過酒壇,交給虎英。

虎英會意,在唐暖的小盅裏隻添了半杯,又給南楓先生倒了半杯。

魏長煦道,,“小酒怡情,先生不了解暖暖的酒性,為了您這宅子的安危著想,還是少讓她喝點,為妙。”

何大娘被魏長煦的形容給逗樂了。

就這麼被魏長煦盯著,唐暖的酒壓根沒喝盡興,她也算有自知之明,全程沒跟魏長煦咆哮。

眾人邊吃邊聊,壓根沒有什麼食不言的習慣,說到今天的五道考題,南楓先生笑了笑,“我的徒兒將來勢必要成為女中豪傑,四兩就敢撥千斤,這膽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哈哈,師父,我是篤定了您會幫我,所以才敢那麼說的,否則,您就是借我幾個腦子,我也拚不過那麼多大老爺們啊!”

魏長煦理了理嗓子。

唐暖作勢將形容改了,“我是想說,我也拚不過那麼多書生啊,哈哈哈……”

有她在,飯桌被一陣接著一陣的笑聲蓋過,飯後,唐暖親自給何大娘熬了藥,看著她服下,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南楓先生為唐暖和魏長煦安排的房間在同一個院子的對麵兩個屋。

唐暖推開門,毫不意外的看到魏長煦坐在屋中央,“我這裏可隻有一床被子,休想賴著不走。”

按理說,剛拜了師父,緊張都要緊張個好些天,唐暖卻跟南楓先生和包括福佑在內的府中一應侍從混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甚至敢當麵喊南楓先生老頭兒,奇怪的是,對方笑嗬嗬的還全不在意。

有時候,魏長煦分明覺得,南楓先生跟唐暖一起時臉上的笑容,屬於父親般的笑容。他一生未成婚,壓根沒有過孩子,此番怕是不僅認了徒弟,還認了個女兒。

這位北宣人人仰慕,博覽群書的學者,不過幾日,便被唐暖勾得老頑童本性都出來了。

所以,唐暖在府裏待得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見她這麼遊刃有餘,魏長煦的擔心便少了些許,他現在,就隻等元娘抵達,便可返回京都了,“我來不是要賴床的,看你晚上沒有喝夠,想帶你出去加一頓。”

唐暖眼底迸射出道道亮光,“真的呀?那說好了,地方我來選。”

“除了飯莊,還有什麼地方嗎?”

她嘿嘿一笑,“玫瑰酒醇香,梅子酒清甜,米酒醇厚……大品類來看,我最愛的還是果酒,我記得你曾說過,要帶我嚐盡世間所有美酒的……”唐暖委屈的癟了癟嘴。

正常情況下,呂朋友這樣撒嬌賣萌,藍朋友都該攬入懷中,各種安慰,魏長煦卻有點兒預感不祥,因為他的呂朋友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呂朋友。果然就聽到唐暖說出了重要的鋪墊之句,“好多酒我都喝過了,就一種酒,還沒嚐過滋味。”她可憐的眨巴著眼睛。

“什麼酒?”魏長煦招架不住的問。

“花酒……”

魏長煦扶額,“不行!”

“這裏遠離京都,又沒人盯著,此時不逛花樓,更待何時啊?”她雙眉顫動,一起一伏的,墨黑如兩個頑皮跳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