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好一出精彩的離間計(上)

曹武不傻,早在手下們彙報黑衣人的動向時,他就感覺到了。

真心過來救人的,不可能在院中戀戰,勢必要將主要目標落在房子裏的。

但黑衣人卻連房門都沒碰一下,打上數圈,便都逃了,這分明是在拖延衙役們的時間,好給另一邊多製造機會。

虧得曹武花費數日的功夫,在房門內製造了各種機關等著甕中捉鱉。

心下一沉,他眉頭皺得死緊,“敢跟本官玩聲東擊西!”怒氣之下,揚起劍便要朝那黑衣俘虜刺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兩道黑影閃現,看衣著跟俘虜的一樣,顯然是黑衣人發現少了同伴,回來救助了。本來就抓了一個,這回又來了兩個送的,曹武打算將其一窩端了,卻沒想這兩個黑衣人的身手極快。

兩道黑光之下,竄出了院門,很快消失無蹤。衙役們追出去時,連影子都尋不見了。

值得一提的是,黑衣俘虜被救走前,被曹武的手下撕下麵具時,還有一則小插曲:

當注意到黑衣俘虜的麵孔時,對麵院子內的翠菊驚呼出聲。

柳萌本就心情不好,又盯著巷尾久了眼睛酸的很,剜了丫頭一眼嗬道,“大驚小怪什麼?”

就見翠菊顫抖著手指向那黑衣俘虜的臉,“小,,你看那是誰……”

柳萌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全沒了她往日的端莊和大方,整張臉上的五官都不知道該如何拚湊了。用兩個字來形容她當時的神態,那就是:驚懼!

仿佛,見到了鬼。

後來,黑衣俘虜被救走,在臨衝出院門之際,還往柳萌主仆這邊看了一眼。他當時的表情,柳萌事後的幾日都忘不掉,那嘴角的笑容,那眼底蘊藏的複雜情緒。

隻一眼,嚇得柳萌幾天徹夜難眠。

這個男人,便是唐暖準備的大禮,不過揭開禮盒的日子還沒到。

此刻唐暖正坐在一處半山腰的涼亭頂上,喝著熱騰騰的紅棗羹,今天是例假第二天,小腹還有些隱痛,本來計劃就很周密了,不必她親自來觀戰,但她就是坐不住,非要跟魏長煦出來湊熱鬧。

魏長煦也拿她沒辦法,終究抗不過軟磨硬泡,生怕她涼著了,不住的給添置披風,裹得唐暖像一個肉。

就在一碗紅棗羹快要見底的時候,他們所觀察的山下庭院,有動靜了。

田野是踩著點趕來的,因為事出匆忙,來不及準備。

他今天本沒有什麼公務要辦,柳萌安排的事情已經盡數轉到曹武那裏了,所以隻要擎等著好消息即可,就在等好消息時,他收到了一封曹武的快信,稱劉廣的事情有著落了,要他來此處一敘。

送信的是曹武的親信,田野並沒有質疑,安排備馬,直奔此處。

此庭院地處酉陽郡西街盡頭,乃是鬧中取靜的這麼一處地方。這個時辰,人不太多,都是西街上遊玩的,偶爾路過。

田野沒有穿官服,通體尋常裝扮,走在路上很是低調,所以一路暢通無阻。

這宅邸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隻因為魏長煦到了酉陽郡,此番又是商量劉廣的事情,他猜測曹武是以防萬一,才選了此地。

敲三下門,正在猶豫是否走錯了,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個窈窕身姿的少女走出來,躬身施了一禮,“田大人,我們主子已恭候您多時了。”

田野眉頭一揚,心道曹武何時在宅邸中養了個美嬌娘?

腳便不由自主的朝那邊邁去,一路跟著少女往裏走,庭院內部的結構十分簡單,不過一條直達的院子就到了正屋。

推開門,一股熏香撲麵而來,田野乍然覺得不對勁,準備問那少女什麼,卻發現人早已經不在了。

忙要退出房門,結果一隻腳剛邁出去,就看到屋內外室一個熟悉的背影。

“十娘?”田野喚道。

女子聞聲回過頭,嫵媚的笑容掛在臉上,一雙杏花眼笑起來格外迷人,隻這一笑就將田野的半個魂魄都勾了去,“田郎,你怎麼才來?”

“你,你怎麼跑到郡內來了?你!”突然想到上次的尷尬場景,田野的表情變得冷酷,“你個不要臉的賤婦,做出那等事情還敢過來尋我?”

十娘表情悲戚,“田郎,上次事發突然,我是有苦衷的,那日我是被脅迫的,他們拿刀逼著我,我怕極了,我對天發誓,我心中隻有田郎一人……”

好一頓苦情牌之後,十娘以絹帕拭淚,小臉兒哭的一抽一抽的。

四五年感情,田野雖然氣憤,卻也抵不過女子的幾滴眼淚,聽她如此說,並看到她掀起胳膊之後身上的傷痕,也就心疼起來,忍不住上前摟住她,“你怎麼這樣傻?當時為何不告知與我?”

“田郎,當時旁的房間都有埋伏,我一心考慮著你的身份,哪裏敢多嘴?我不求別的,隻求能夠生生世世與田郎在一起,田郎,你就別讓我離開郡了?我保證不會去纏著你,隻悄生生的在這兒待著,等你過來。”

“可是……”可是他的家業都在這裏,後宅那個母老虎若是知道他的行徑,非鬧得雞犬不寧。

想到這兒田野的後背就一陣發涼,“此事,還要再議,我問你,你是怎麼過來的?還有,你怎麼會在曹武的院子裏?”

十娘將眼角的淚滴盡數擦淨,這才道,“難道不是田郎讓曹大人派人過去接我的嗎?接我的人,是這麼說的啊。”

田野一愣,“你是說,是曹武接你來郡裏的?”

“是啊!”

十娘放下絹帕,柔軟的身子貼在了田野的身上,“田郎,有日子不見了,你就不想念我嗎?人家都想你了呢……”說著,唇已經迎了上去。

“還沒看夠。”

魏長煦算了算時辰,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再晚就來不及了。”說著,吹了一聲響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