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突然想起了周雲川提到過魏安遠的吩咐。
猛然睜開眼睛,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周雲川這是要把她送到一處隱蔽之地,一處魏長煦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馬車一路顛簸,不知道行了多久,唐暖悄悄的從窗口望出去,見行至了一片山路,山路崎嶇,這裏是最好的逃生之地。
她動了動眼珠,開始四處找出口,這是輛極為尋常的馬車,能夠稱得上“口”的,就隻有窗戶而已,然而窗口太少,唐暖根本擠不出去,若想不驚動車夫,還要另尋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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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英和綠蘿在看到魏長煦發到空中的信號後,急忙收拾行裝,準備上路,原本他們是打算留下一兩個人照顧柳萌,緩慢朝酉陽郡繼續走的,結果柳萌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待虎英和綠蘿上馬,她已經帶著丫頭,帶著行李走出驛站。
馬車就算行駛速度再快,終究沒有馬輕便,綠蘿從心底不打算帶著柳萌一起。但眼下也沒辦法,於是,很是故意的,一天一夜兼程,隻歇了一次。
次日一早,他們終於到了酉陽郡的城門外。
柳萌下馬車的時候,身子都快散架了,丫頭心疼的攙扶著,“小姐,您多多走動走動。”
綠蘿冷瞟了一眼,“柳姑娘,奴婢說過了,此番很累的,您還好嗎?”
“無妨。”她淡淡一笑,表情卻顯然在強忍,“不過,這麼著急回來,可是出了何事?”
“這個,還要問王爺,奴婢也不知道。”說完,見遠處一馬車緩緩駛來。
因為早前跟唐暖入郡乃是私下裏的,所以此番魏長煦還要重來一次,這次是正大光明的。
見到柳萌,微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吩咐大家準備好入城。
田野和曹武等在這裏,明鑼歡迎皇上欽點的欽差王爺。他們並不知所迎之人早就在郡裏走過一遭了。
當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魏長煦時,田野眯了眯眼睛,“這王爺的身形……”怎麼這麼眼熟?
再細看魏長煦的麵龐,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曹武低聲,“田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是我看錯了。”
兩人上前迎賀,滿臉都是趨炎逢迎,“下官恭候王爺大駕!王爺一路辛苦了。”
……辛苦,用不了多久,你們會比本王更辛苦。賬,待本王找到暖暖後,再跟你們算。
魏長煦的一記白眼回給他們,“落榻之處,可安排好了?”
田野點頭,“王爺放心,一切都妥當了。”語畢,看了眼景王身後的馬車。
注意到他的目光,魏長煦道,“本王今日有些乏了,明日也要好生整頓一番,何時議劉廣一事,會通知你們。”不等田野和曹武反應,魏長煦揮了揮手,要打馬朝城內走了。
曹武趕忙攔在他馬前,硬著頭皮,拱手道,“王爺莫怪,不是下官們故意饒您的安靜,實在是……劉廣,劉廣……”
“吞吞吐吐,你那舌頭是擺設嗎?”
不得不說,曹武的舌頭平日裏挺管用的,偏今天看到魏長煦幽冷的目光,一不小心就打結了。
田野衝出來救場,“王爺,恕下官等無能,劉廣前天被一波來曆不明的人給救走了。”
“你說什麼?!”魏長煦裝出一副嚇一跳的神情,轉而道,“可擬好了細則?事情原委遞交上去了嗎?”
“回王爺,已經呈遞上去了。”
他鬆口氣,仿佛這根本不是大事兒的樣子,“嗯,布防,全城搜查,本王累了,細致的待休息好了再同你們商議。”
按照對以往傳說中景王的了解,曹武和田野猜測,魏長煦一進城就會著手調查了,結果他竟然說自己太累,要歇息幾天。
看著景王人馬遠去的背影,曹武啐了一聲,“呸,什麼東西,不說是個沙場閻王嗎?這……也不過如是,十足十不成器的貴公子,這樣的人也配被稱為‘征戰如神’?”
“事實如何,我也不知道,不過景王爺若真如咱們看到的樣子,事情倒好辦了。”
曹武眨眨眼,瞬間明白了田野的意思,“您是說?”
“我聽聞此番陪同王爺出京的,還有位女子,據說這一路被王爺頗為照顧,想必就是後麵那輛馬車裏的,咱們隻要陪好那位,就成功近半了,既然景王這個接皇命的人都不著急呢,咱們這群小兵,怕什麼?”
“田大人,英明……”
將二人的聲音甩出了老遠,柳萌撥弄著馬車的窗簾,眯起一雙桃花眼,自言自語道,“酉陽郡,真是塊寶地……”
當天夜裏,田野和曹武大擺筵席,準備給魏長煦辦個宴會,魏長煦推阻著沒有參加,曹田二人以為白準備了,這時一個小丫頭等了門檻。
看對方行走間的氣派,便知道是見過大場麵的丫頭,田野扁了扁嘴,“不知,是哪位貴人,要尋我們?”
“今日我們家小姐已經與二位有過一麵之緣了,便是景王爺隨行馬車上的那位。”
“哦?還不知你家小姐的身份,是……”
“建國功臣,柳家的後嗣,當今於太後的幹孫女,柳萌柳小姐。”
聽到柳家,田野和曹武立刻站起了身子,“真是有失遠迎了。”
“我家小姐特令我來,是有件事情想要關照給二位官爺。”小丫頭翠菊,大大方方的給自己找了個座位,“柳家的祖墳便是在酉陽郡內的,所以我們小姐此行一來陪同王爺,二來過來祭祖,祭祖是準備安排在後天的,希望二位官爺能夠幫忙安排妥當。”
“這個自然自然,柳家乃是我北宣的大功臣,祭祖定要盛大才行,盛大。”
“盛大就不必了,我們小姐囑咐過,隻要麵上過得去便行了,加上隨同王爺過來,也不希望太過招搖。個中緣由,官爺應該懂得。”
“那是自然,自然,不知柳小姐除了祭祖,還有什麼旁的安排嗎?若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跟我等說。”
“那就多謝官爺了,話,我會代為轉達的。”說完,翠菊起身出屋。
曹武和田野回到座位上,曹武滿臉疑惑,“田大人,在任酉陽郡監禦史前,曾在京都走動過,這柳家,究竟是何身份啊?為何您剛剛?……”
“說起這柳家,可有的說了。”田野神秘的將雅座窗子關嚴,開始講起北宣建國時的神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