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皺眉皺眉再皺眉,終究歎息一聲,不舍的看向唐暖,“暖兒,我真是愛莫能助了。”
魏長煦坐不住了,這時柳萌突然攙扶起太後,“太後,咱們也過去瞧瞧?”說完,她笑著看了眼魏長煦,明顯是幫他找托詞離開的。
魏長煦感謝的點了點頭,兩人隨著於太後,朝皇後的方向走去。
眼下,是皇後娘娘震場子,這裏除了她,再無旁人可以匹敵,若她一邊倒的打壓唐暖,唐暖必死無疑。
起身之後,魏長煦便站到了於太後的另一側,“太後,長煦隻怕有件事要求您了。”
“嗯,適才你小子答應了幫我送萌兒,按理,哀家是該回你個大禮才是,但若是幫那跪著的小姑娘求情,你還是別開這個口了。”
“太後?”另一邊的柳萌,輕聲道,“若可以,您還是幫一幫王爺吧?”
於太後嗔怒,“你沒見皇後在那演戲演得多入神麼,更何況,今天的事情牽涉到新製,若哀家這會兒挺身而出,救了景王的心上人,隻怕皇上那不太好過。新製剛發,這會兒誰公然替唐暖求情,都是跟皇上過不去,跟剛頒布的新製過不去,跟咱們北宣的禮製過不去,如此說。”她看向魏長煦,“你還要哀家,張這個口嗎?”
口口聲聲叫唐暖作魏長煦的“心上人”,很明顯,對於兩人的關係,於太後心知肚明。”
魏長煦沉聲沒有回答。
於太後又道,“你這個心上人啊,看來是把皇後得罪的不輕,命數如何,且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的回禮,哀家會好生想想該回什麼,但此事,當真不行。”
魏長煦深吸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
另一邊,唐暖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一雙眼睛無波無瀾。
今兒這場戲,周嵐杏原可以事先將簪子偷偷放到唐暖身上,再狀若不經意的發現,那樣更加證據確鑿,但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們,唐暖實在太狡猾了,不能給她任何可以反映的時間。
於是,她們索性走了遭硬的,周嵐杏從始至終拿著簪子,待到時機到了,接近唐暖,再借宮女的動作引起大家的注意,趁機她拿出簪子誣陷說是唐暖掉的,這樣最穩妥。但也很冒險。
因何冒險?
因為唐暖完全可以抵死不認,隻要她不認罪,旁人沒辦法拿她怎樣。
這時候,皇後的威嚴就用得上了。隻要皇後發怒,認定了唐暖是這根簪子的主人,認定了唐暖是故意戴著簪子入宮,藐視並挑戰皇威的,那麼,誰也不敢替唐暖求情。
沒人求情,就算唐暖不認罪,皇後也有的是法子將罪名死死扣在她頭上。
念頭一閃而過,唐暖堅毅著目光抬起頭,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法子,隻是……,“皇後娘娘,這根簪子卻不是唐暖之物,若如周側妃所言,在誰身邊撿到的就是誰的,那適才臣女身邊人也不少,為何,偏偏懷疑臣女一個?”
“你這麼說,就是懷疑本宮偏私了?還是說,你在懷疑周側妃的人品?難不成,周側妃還能平白冤枉了你不成?”
“唐暖並無此意,隻求娘娘能夠秉公處理。”
“自然。”皇後奸猾的笑容存在嘴角,“那本宮再問一次,你當真不承認,簪子是你的嗎?”
“不是臣女的東西,臣女不會認。”
“很好!來人啊,杖責十五大板,看她招不招認!”
唐暖瞳孔微縮,冷凝的眸子看過去,皇後絲毫不掩飾得逞的笑容。很快,就有人下去準備了。
魏長煦已經走上前來,作勢要上前說話。唐暖一個目光甩過去,他立刻停住了腳步。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疊,瞬間,魏長煦就怔住了。
周圍人太多,兩人從宴會開始就沒有交流,若這會兒魏長煦突然出“線”,事情反倒不好辦。他緊盯著唐暖的眼神,企圖適時的幫她解脫,果真,數月的默契不是白培養的。唐暖看一眼魏長煦,又飛快的掃了一眼她身後的方向。
魏長煦反應不慢,猛的轉過身朝唐暖瞅的方向看去,當看到一個身影時,心頓時釋放開了。他明白唐暖是什麼意思了。
不遠處,周秀目視著魏長煦朝自己而來,目光狐疑,“怎麼?”
“幫我救唐暖。”魏長煦聲音很低。
“我看你適才忍了那麼久,做的很好啊,完全不在乎,這就對了。現在突然要衝出來,豈不是要破功?”一副站在局外觀望,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周秀繼續道,“想必皇上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什麼了,陛下盯著唐暖可不是一天兩天的。這一局,不太好破啊。”
換言之,這會兒光皇後在這刁難,尚且可解,若一直耗著,待會兒皇上動手了,聖旨一到,或是砍頭,或是什麼,可就真的沒法改了。寵愛,就似一把雙刃劍,正因為皇上寵著魏長煦,才不允許他有缺點,也因為他寵著魏長煦,唐暖在皇上那兒,不能留。
周秀聲音很慢,音量也很低,就那麼緩緩的吐出這麼一大長串的字,最後道,“當下的情況,你要我怎麼幫?這太冒風險了。除非……咱們做個交易。”
迎上周秀的眼睛,魏長煦眸子陰冷至極,兩人互相挽著手,看起來仍舊如大家眼中的三好母子,但若細看眼神,就能看出不對。
“什麼交易?”
“我會幫你救下唐暖,但我要一個決定權。”
“……”
“將來王府正妃是誰,於我無關,你有能力就將唐暖娶回來,若沒能力隨意娶個皇上指派的我也沒有意見,我要的是王府側妃的決定權。”
“我身邊,不會有側妃。”
“側妃娶回來,要不要收用還不是你的事?若王爺不感興趣,那這側妃有或是無又有什麼區別?”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周秀勾起唇畔,“這就不勞你多心了,總之,這交易,答應還是不答應?”
周秀滿臉是笑,還絆著濃濃的和藹,說話間,手指劃過魏長煦的鬢角,幫他撇開碎發,宛然一個關愛兒子的慈母。
魏長煦雙手攥緊了,他想起皇上早前說過的話:不要讓唐暖落到朕手裏。
今天宛然是個絕佳的好機會,若再耽擱下去,聖旨到了,便晚了。時間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