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
這麼說,老景王妃果然不是魏長煦的生母。難怪,魏長煦會跟將軍府的關係恍若陌生人。這麼一順,都說得通了。
“是啊,此事隻有將軍府、魏長煦自己、老景王以及皇帝知道。對外老景王妃對魏長煦十分關懷,回到府中卻相當陌生人。至於景王跟將軍府的關係,大家隻以為是老景王妃跟周老太太不和,所以魏長煦便不與我們親近。細想來,這些年魏長煦,應該沒怎麼體驗過親情。”
唐暖生出濃濃的心疼,同時也感歎,這樣內外不同戲的“母子”,還真是夠精分的。
“可是,我跟她生母,能有什麼關係?”
“魏長煦7歲之前的生活,雖然無人知曉,但有一點眾人皆知,有個道士,叫張天師的人,同他亦師亦友,張天師精通卦象、天象,看人的命數也極準,因為早前被皇帝抓到身邊卜卦,為了不泄露天機偷偷跑出皇宮,那之後就神龍見首不見尾,誰找也找不著。此人滑的很,還精通易容,十分百變。雖然不確定,但我猜,是這位張天師,將你放到魏長煦視線範圍內的。”
早前,因為魏長煦種種古怪言論,唐暖對他接近自己的原因十分好奇,後來她勸說自己放下,時機一到自然就知道了,現下……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當下唐暖心裏還是抑製不住滾滾翻湧的酸澀。
“多謝,我知道了。”聲音低了不少。
“老景王是皇上最疼愛的弟弟,當初未登基,就陪著他打天下,算算,他隻有魏長煦這麼一個兒子。如今皇上寵愛魏長煦比之太子還要甚,有人大膽猜測,皇上是有意將位置傳給景王的。所以,魏長煦這號人物,你要看好了再接觸,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正是太子一直視魏長煦為眼中釘的理由。唐暖垂眸,沒有說話。
“更多的我也幫不上你什麼,這本是我收集了許久的信息編纂的,對你應該有用。”
她接過來翻了翻,的確是不錯的東西,上麵記載了朝中諸多官員以及後宅的辛秘。
“待了十來年,我卻什麼人脈都沒攢下,剩下的日子,你自己加油了!時辰就快到了,咱們得好好準備準備。”
唐暖沒怎麼嘮過癮,口中道,“也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可以幫你一個小忙。”
*
周老太太帶著將軍府一眾人、唐柔以及剛剛趕到的唐延平往周嵐杏的院子方向走。
“暖兒中途說疲了,便借故到嵐杏的院子裏歇息。這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潛了丫頭過來,說敲半天門都沒人應,也不知那隨身的丫頭是幹什麼吃的。”老太太一路走一路念叨。
唐延平滿麵的憂色,他自然猜得到女兒來到將軍府不會順利,但卻不知道當下究竟是誰落入了誰的圈套。
就在快抵達周嵐杏院子的時候,一個小丫頭慌忙跑過來,滿臉的緊張和不知所措。
被這群主子恰好攔住了,周老太太十分不滿,“沒看到府裏有客人麼?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小丫頭直接跪了下去,瑟縮著垂下頭,樣子似受到了什麼驚嚇,雙手都控製不住的顫抖。
大夫人孟氏上前一步,喝道,“老夫人問你話呢,沒聽到嗎?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頭?抬起頭來!”
小丫頭無奈,隻能抬頭,最邊上的周嵐杏咦了一聲,“這不是二哥哥院子裏的妙兒嗎?你這是怎麼了?”
下一秒,周嵐杏突然立起眸子,“莫不是,二哥哥出了什麼事情?”
周老太太掩住了嘴角一抹極淡的諷笑,覷了眼唐延平的麵色,隨即換上張著急的麵孔,“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隨我去瞧瞧?”
瞬間將找唐暖的事情拋到腦後,所有人朝著周雲澤的院子趕去。
敲了幾聲門,沒人應,周嵐杏故作姿態的問道,“祖母,這可怎麼是好?”
“來人啊,給我把門撬開!”
話音一落,自有丫頭婆子衝上來,使著勁兒的撞門。
唐延平著實被這虎狼般的樣子嚇到了,背後瞬間生出寒意,預感不詳的盯著房門看。
很快,哐啷一聲,房門被撞破成兩半,周老太太被丫頭們攙著,踉蹌著腳步,急切的衝進去,“澤兒,你可還好?”
唐延平猶豫了一秒,抬起腳步也隨著人群跟了進去。
唐柔勾起嘴角,她忍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可以手刃唐暖那個賤貨了!充滿期待的看向床榻方向,臉上的笑容卻瞬間碎裂。
這……
不隻是唐柔,包括周老太太在內所有將軍府的人也都愣住了。
屋內,床榻上,唐暖正手執銀針,幫周雲澤下針,他褲管擼起,露出一雙腿在外麵,上麵密密麻麻遍布了細小的銀針,看著仿佛白色的小樹叢林。
周雲澤聽到聲音,很是震驚的轉過頭來,唐暖卻頭都沒抬一下,直至將最後一針下到他的膝蓋旁側,這才舒了口氣,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過頭,“喲?大家都在啊?”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周老太太赤紅著雙眼,指著周雲澤的大腿,斥道。
唐暖攤了攤手,“老夫人近來眼神不好嗎?我在給二表哥施針啊。”
“二妹,你何時學過醫術,我怎麼不知道?二表哥的雙腿,看過多少大夫,連太醫都沒法子,你能有什麼辦法?若是一個不小心將二表哥治壞了,可怎麼好?”
“更何況,這男女授受不親,這實在……”周嵐杏狀若無意的加了這一句話,卻仿若重錘,沉甸甸的敲在了所有人心上。
唐延平冷哼一聲,“還不給我滾過來!”
預料中的反應,唐暖並不意外,淡然的收好了針包,“那二表哥好生休養,唐暖就此別過。”
“慢著!”周老太太寒眸一豎,“以為將軍府,是你個黃毛丫頭說走就能走的嘛?”
唐延平皺了皺眉頭,“老夫人?此話怎講?”
“若單單是施針,青天白日的為何要關門,鎖門?我澤兒自小重病,臥榻在床,唐暖,你莫不是想趁虛而入,對我的澤兒做什麼嗎?”
唐暖忍不住笑出了聲,“老夫人……”您這不講理的程度,當真如下水道一般,過糞啊!“唐暖乃是女子,再怎麼著,能對雲澤表哥,做出什麼來呢?”
“總之,男女共處一室,還鎖著門,不得不讓人誤解,適才的那一幕沒準是你做好要晃我們的,澤兒,你來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前方高能預警:唐暖已經嗅到了“碰瓷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