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嫁不出去是因為還不想嫁,並不是因為我對女人感興趣。”
六姨娘很是窘迫,“二小姐,我是……”
“不必解釋。”某娃的自尊心已經明顯受挫,她很想拿麵鏡子照照自己,難道這一刻她長得很像色狼?
言歸正傳,唐暖雙手撐床,笑容極為燦爛,“六姨娘,你是將軍府旁側支的庶女,若非沒有其他適齡女子,也不會有此機會進入相府。你跟將軍府有什麼秘密的約定,我不感興趣,也不在意,若非你們此番的事情惹到了我母親,我是不會幹涉你生活的。”
六姨娘心提了起來,早在入府之前就聽說相府的嫡女極為凶悍,見了麵後又覺得並非想象中那樣,如今看來,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唐暖其人看著很簡單,卻有著一雙能夠洞察人心的眸子,她輕快的三言兩語就能將人置諸死地,此人,不簡單。
當下,唐暖還在說話,確如六姨娘所料,字字戳著心口,“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會知道,但以防萬一還是說了為好。二姨娘雖是將軍府周老太太的親生女,卻是個頭腦過於簡單,一心以兒女為重的人,她的短板一旦被人捏住了,敲打起來太過容易,不妨告訴你,很快她就會熬不住了,一旦她哪天隕了,將軍府必會重點抬你在相府的地位,到時候何愁沒有榮華?人都說你進了相府後是先要跟二姨娘搞好關係的,但在我看來,將她擊倒才是你的出路。”
“我來到將軍府並非要求什麼榮譽的。”
“自然,那是你的想法。不知姨娘有沒有想過,周氏不在那天,你的處境?她在,你將所有人得罪個遍,她走了,你也會死的很慘!”
“可是,我終究是將軍府的人。”
唐暖見她麵色狐疑,不再多說,退出紗帳朝屋外走,直至一隻腳邁出門口,才道,“ 進相府之前你是將軍府的人,但之後……不是了。”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六姨娘能夠聽到。
*
回安寧苑的路上,雨還在下。
毛毛雨,落在身上化成霧氣。唐暖走在霧中,時不時蹦跳個一兩下,像個玩鬧中的孩子。
突然間,霧氣消散了,她抬起頭,一把油紙傘撐在腦袋上,順著傘把兒看去,是一隻細長又好看的大手,那隻熟悉的手,“魏長煦?你怎麼在這兒?”這裏可是丞相府的後花園!
以前來去自如也就算了,這都開始旁若無人了!
她可是兩次逃脫私會男人陷阱的“嫌疑犯”,如果這一幕被誰看到了……
魏長煦瞄了眼油紙傘的傘底,“放心吧,這傘可以隱形……”
噗……唐暖想吐血,吐槽了一句,“笑話很爛。”
冷不防,幾道笑聲從遠處傳來,不知是哪個院子的丫頭。
唐暖忙收起傘,拉著魏長煦要往樹後鑽。但下一秒傘又被他撐開了,步子也被拉了回來。
她嗔怪,“有人來了,別鬧!”
“你也有慌亂的時候?”魏長煦聲音玩笑,拽著唐暖背對著丫頭們的方向,從身後環住了她。
唐暖身子一僵,整個人都不動了,下一秒,他稍稍一用力,就將唐暖的雙腳抬離了地麵,落到了他的腳上。
兩人宛然雙簧的站姿,卻是後麵人比較高大,前麵的唐暖略顯矮小。
“要做什麼?”唐暖抬起一雙大眼,回頭看他。
他垂下眸子,眸底都是期待,“知道四條腿四隻腳怎麼走路嗎?”
唐暖皺眉,“別鬧了,你隨便飛一飛咱們到樹上躲一躲好不好?”聲音裏帶著十分之一的乞求。
魏長煦被這十分之一的乞求電到了,心像是被小手指撓了似的,故意說道,“我今天不想飛。”
唐暖真的要吐血,眼看著丫頭們走近。這可如何是好?
腳下的鞋子突然走起路來,唐暖下意識背過手環住他的腰肢,雙手好巧不巧的貼在了他的翹臀上,肌肉很結實。
意識到位置太過尷尬,她強撐著往下挪了挪。換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找到適合的,終聽到他的聲音,“摸夠了嗎?”
唐暖臉噌得紅了,心裏叫苦:她沒有在摸啊……
他卻挽住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裏。四手同步,四腳也同步,大大方方走在小路上,撐著傘。
百米後,丫頭們駐足,“你瞧,那是個男子嗎?”
因為天色不太亮,加之是霧氣彌漫的天氣,所以看得並不真切。
另一個丫頭點了點頭,“應該是一個男子,不過看起來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魏長煦後背挺括,加之天色較暗,隻要找準了方向,完全可以將唐暖擋在身形之中。
兩人就這麼交疊著,別別扭扭走了一路,回到安寧苑,唐暖終於鬆口氣,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門邊滴水的雨傘,“我怎麼覺得,今天又被你占了便宜呢?”
“被占便宜的好像是我。”魏長煦挪動了一下屁股,故意強調了一下被占便宜的地方。
唐暖無語,“打住!這話題過了,說吧,這麼晚來有什麼事?”
魏長煦好看的笑著,卻語出驚人,“聽聞你打探了我明年的訓兵計劃?”
她窘,心道:綠蘿那個叛徒!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並非綠蘿,就算不是她,旁的人去調查,我也會得到消息。怎麼,突然對我明年的計劃這麼感興趣?”
唐暖癟了癟嘴,要不是因為重生冊上記載他的死期,後麵一頁遲遲沒有浮現線索,她才不會著急的四處搜羅消息。七月十八……那天,他究竟會幹什麼呢?
“我隻是很好奇你明年在京都的時間會有多久。”畢竟是帶兵打仗的武將出身,他在京都的時間隨意性太大,說不定哪裏有了戰事,就會被臨時派走。
魏長煦濃黑的睫毛閃了兩下,“莫不是,怕跟我分開才這樣的?”
唐暖騰的一聲站起來,姑奶奶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再這麼被挑豆下去,她會瘋掉!
氣勢衝衝的走到他麵前,雙手撐住椅子把手,躬身向下,“魏長煦,你最近很奇怪,總是問我這問我那的,什麼叫‘怕跟你分開?’咱們是同盟,你在京都我自然方便,你不在我就要想別的法子保護自己,這不是很正常嗎?能不能別說的那麼……聽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