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安遠上了護城河橋時,河另一側的城門吱呀一聲,慢動作的被關上了。還沒到關城門的時間,定是守城軍內出了什麼狀況。
魏安遠和馬兒來不及刹車,徑自撞到了門上。馬速本就很快,一個震蕩之下,馬兒當場陣亡了。還好魏安遠反應及時,最後一刻踩著馬彈了起來,另一隻腳又踩中城門一百八十度跳轉,借力飛出了包圍圈。
灰衣護衛中有人跳下馬,揚鞭將馬兒驅趕到魏安遠近身處。
他輕踩一下,迅速轉身,落座。
與此同時,城門周圍飛出無數道影子,有的持大刀,有的則持利劍,刀刀致命,劍劍不留情。
灰衣護衛們誓死守著,勉強保魏安遠一個周全。
遠遠看著,唐暖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看吧,魏安遠真是太遜了!”
聽了這個感歎,魏長煦似乎心情很好,“跟我比……”
“沒人不遜的。”唐暖搶話拍起了馬屁,緊接著就暴露動機了,“帶我一起過去吧?”見魏長煦猶豫,她又道,“我知道,如果不是有我在,你早就動手了。放心吧,我可以自保的,不會受傷。”
她做了個發誓的姿勢,“我保證,絕對離你們遠遠的。”
“我把你放到護城河這一側。”他說完,揚鞭,馬兒起步,很快到了河畔。
將唐暖放到通城橋下,魏長煦飛身衝了上去。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魏安遠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幾百個回合下來,他也受了些輕傷。
見魏長煦拔劍衝進包圍圈幫自己,魏安遠趁著空檔吼道,“你跑過來,唐暖怎麼辦?”
魏長煦瞪了他一眼,“我女人的安危,還用不著你來惦記!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那聲“我女人的安危”說的極為順口,跟真事兒似的,還好這裏與護城橋有些距離,不然唐暖聽了又要小鹿亂撞。
魏安遠聞言瞬間一滯,有殺手見縫插針一劍劈在了他的手臂上。
深深的劍痕留在患處,魏安遠扶了扶傷口,表情痛苦,“他娘的!”
這一聲咒罵是他有生以來少有的粗話,究竟是因為唐暖成了魏長煦口中的女人而罵,還是得知這件事情後自己分神了而罵,不得而知。
魏長煦參與之後,殺手們很快被鏟除的所剩無幾。剛好灰衣護衛也死絕了,隻有魏安遠和魏長煦兩個,對殺手六個。
在雙方決以最後一戰時,通城橋的另一側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唐暖本來熱鬧看得好好的,還想著趁此機會學上幾招,拳頭架起來,學著魏長煦舞劍的模樣找下手點。
正過癮,手被人拉了過去,毫無防備的,對方用繩索捆住了她的雙手,背在身後。
待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時,唐暖眸光一暗。
下手的是個中年男子,黑巾遮著麵,他下手極狠,絲毫不留餘地,綁好之後喝令唐暖,“喊一聲!”
唐暖眨巴眨巴眼睛,“喊什麼?”
男人皺眉,“你被我抓住了,能救你的人都在對麵,你說該喊什麼?”當然是救命了!
眼珠轉了轉,唐暖仿佛聽懂了的樣子,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隨後小聲“喊”了一句,“拐賣啦!這裏有人拐賣美少女啦!”
男人氣得鼻孔冒煙,最後還是用招逼唐暖喊出了聲。
且說魏長煦和魏安遠這邊,聽到唐暖喊聲,同時心頭一亂。動作一致的朝橋那側看去,魏安遠距橋麵最近,率先砍掉了堵住路的人,“你解決剩下的四個,我去看看情況!”
魏長煦麵色陰沉的幾乎能結出冰來。他豎起劍柄,餘光掃了眼周圍四個躍躍欲試的身影,“一幫蠢貨!”敢耽誤他事兒,多一秒也不會讓他們活。
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劍,嗖的一聲光影飛梭,橫掃之下,周圍四個人的下肢驟然跟上體分離了。
魏長煦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飛身而起,踩過橋欄,來到唐暖麵前。
彼時,魏安遠剛剛跑下橋身,因為帶傷,所以不方便輕功,動作稍稍有些慢,還以為總算可以先於魏長煦到達她麵前了,結果還是被搶了先。
唐暖被那個黑巾男束縛著,一臉輕鬆加愉快,壓根兒沒有被脅迫的樣子,“你們可算來了,這廝捆人的技術太差。”說著,雙手甩了甩,啪嗒,她身後,一坨繩子落了地。
唐暖嘴角微揚,“本小姐做手術係扣的時候,你還跟土裏埋著呢!”
黑巾男詫然,他一向倨傲的捆人技術,竟被個小姑娘,這麼紅果果的蔑視了!連忙拉住唐暖,手卡在她的脖子上,“不許動,再動就捏斷脖子。”
魏長煦改怒為笑,虧他還擔心了好一會兒,差點兒忘了:她是隻狡猾的狐狸。
這笑容讓黑巾男更加慌張,手竟不受控製的微抖起來。
魏安遠說道,“你們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麵罩男還沒開口,輕“啊”了一聲,直挺挺朝後麵倒了下去。
一隻黑頭箭從他的胸膛裏穿了上來。
殺人滅口!
掙脫束縛的第一瞬間,唐暖站到魏長煦的身側,“完事了嗎?”
魏長煦看了魏安遠一眼,道,“就幫到這裏,剩下的,相信太子能收拾得了。”
這話十分有深意,言外是在說此前魏安遠都是沒能力自己收拾的。
著重強調了一下自己救太子一命的事實。讓魏安遠這個向來眼高於頂的人,少有的矮了人一截。
“那就好,我餓了,咱們去吃東西吧?”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經曆過,仿佛此番的事情跟她壓根沒有關係,仿佛從來沒見過魏安遠似的,唐暖拉著魏長煦的手往馬的方向走。
“吃什麼?”魏長煦心情極好,昂著頭,樂滋滋的被唐暖拉著。
獨留下魏安遠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若讓他選,寧可死,也不想被魏長煦救。
唐暖和魏長煦的馬到城門下時,守城軍裏的殺手內奸已經被清理幹淨,剛剛就是內奸殺了專管城門的人,替而代之將門關上,堵住了太子的逃路。
眼下情況緩和,守城軍的頭目衝出來,慌不擇路,看到一個騎高馬的就跪了下去,“殿下,都是小的的過失,讓殿下受驚了!”
唐暖好心好意提醒,“哎,說你呢!跪錯人了。”回頭指了指魏安遠的方向,“看到那個一臉蒙逼、灰頭土臉的人了嗎?他才是太子。”
魏長煦著實被這形容逗笑了,揚鞭打馬消失在城路盡頭,“真的餓了?”
“罷了,我回府去吃,經過這一番鬧騰,你恐怕也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