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陰森森的一股寒氣,壯漢轉過身,並沒發覺什麼異樣,回轉過頭,感受著掌心裏粉嫩小子手兒的觸感,如獲至寶,“小兄弟,這裏跟城門相距甚遠,不如待會兒跟我一同出發如何?”
魏長煦眸如劍芒,目光就沒離開壯漢拉著唐暖的手。
心裏一道聲音閃過:連個粗魯壯漢她都不嫌棄,卻偏偏嫌棄本王?
當事人唐暖此刻還不知某人心裏動作之複雜,她隻是笑嘻嘻的看著眼前壯漢,暗中使動作。
下一秒那壯漢嘴便歪了,半邊身子包括手臂和腿都開始發麻發木,下意識的撤回來,才發覺手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精致的銀針。
唐暖雙手交叉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壯漢的歪嘴,“真醜……”
第二個壯漢見狀,眯起了眼睛,對唐暖道,“臭小子!你到底對我兄弟下了什麼毒?他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唐暖全然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喝自己的茶水,第二個壯漢完全被忽略了,騰騰兩步上來,就要抓她的脖子。
伸出去的手還沒到達目的地,就被攔住了。
順著阻攔的手掌看過去,是一張俊俏無比的臉。那張臉上旁的還好,唯眼睛,能讓人看一眼,像墜入寒潭。
“你?!”本想問“你是什麼人?”一個字剛落地,男人的手臂就被掰斷了。
哢吧一聲……
唐暖可惜的聳了聳肩膀:什麼叫自己作幺自己找死!這就是教科書般的案例啊!
察覺到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嘴歪眼斜的壯漢單用一隻腿往茶棚外挪動著,模樣著實半身不遂,僅僅半秒,就被魏長煦趕上了。
哢!又是一聲,嘴歪壯漢的手臂也斷了。剛好是他握著唐暖的那一側。
以為這樣就完了?魏長煦偏偏頭,想了半秒鍾,下一瞬,一聲慘叫在四周回響。
還沒等茶棚裏的人們反應過來,嘴歪壯漢的那隻手臂已經飛了出去。
徹底被他撕了下來!好一幕快撕鹹豬手啊!
唐暖驚訝的挑了挑眉,雖說王爺打殘個人沒啥的,但是這一幕她為何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呢?魏長煦這廝今天是怎麼了?
還沒反應過來,唐暖已經被他拎了起來。
魏長煦直接將一個帕子丟到了茶棚鍋爐上的熱水壺裏,熱水還沒燒開,帕子拿出來時還是溫乎的,滴著水。
見對方將帕子遞到自己麵前,唐暖還有些迷糊,“幹嘛?”
他幹幹的說道,“擦手。”
……唐暖險些吐血,他腦子離家出走了嗎?這一出出的是在幹嘛?
目送兩人遠去,整個茶棚的人都目瞪口呆,還從沒見過這麼打架的,爭吵一句都沒有,真真是能用手解決的,絕對不會瞎吵吵!
兩個壯漢雖氣惱,卻也痛的沒心思追償,其餘人,自然沒那膽子“伸張正義”
而茶棚外的幾個桌子旁,樸素著裝農夫打扮的男子道,“老大,此人適才招數雖少,卻看得出身手不凡。”
被叫做老大的人帶著個草帽,悶嗯了一聲,“北宣人才濟濟,高手輩出,告訴兄弟們待會兒多加小心!”
“是!”
一路打馬回京都,唐暖眼珠轉了好多圈,都沒想到什麼好的開場白,索性直來直往最好了,“那個,景…王…殿…下,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除了在“公共場合”或者有旁的外人在,她甚少用這樣的稱呼跟他對話。
魏長煦眨了眨黑烏烏的眸子,“為什麼這麼說?”
“不然,你幹嘛那麼凶殘?有事兒沒事兒的撕人家手臂玩?”
“看著像玩嗎?我撕得很認真啊,哪裏像在玩?”
……撕得很認真?
唐暖徹底無奈了,兩個受害者如果聽到這話,非氣死不可。
“好吧,當我什麼也沒說,不過,能不能多給我講一些周雲川在戰場上的事情?”
魏長煦點了點頭,絮絮叨叨的說起來。他甚少跟人長篇大論的講話,更別提講故事了,多年來有此尊榮的,怕就唐暖一個了。
馬速放慢,兩人晃悠晃悠的往城門方向走,就在城門近在眼前時,身後一陣嘈雜的馬蹄聲漸行漸近,無章且帶著些許慌亂。
魏長煦迅速將馬兒靠到路邊。
不遠處,六七個身穿灰衣的男子打馬飛奔,其後十多個普通農戶打扮的男子窮追不舍。所有人都手持利劍,道道劍影在斜暉的照應下,分外刺眼。
就在灰衣男子們快要靠近時,唐暖突然咦了一聲,指著灰衣人群中為首的人,“那不是太子嗎?”
魏長煦沉著眸子,“嗯。”他早就看到了。不過魏安遠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追殺魏安遠的人,究竟從何而來。
堂堂北宣境地,城門腳下,竟明目張膽的追殺太子,這得膽子大到何種程度?
隻簡簡單單刺殺倒還好說,怕就怕,沒這麼簡單。
魏長煦悄然拔劍出鞘,未握劍的手緊緊拉住了唐暖的手。
唐暖一愣,“你打算怎麼辦?”
他玩笑著語氣,道,“看看再說。”
魏安遠在路過他們的時候,還有個小插曲。
細節隻有魏安遠自己知道,當時路過魏長煦時,他光看背影就認出他來了。本想說一句,“還不快跑”或者“你怎麼還在這”之類的話,故意給後麵的死士們聽,好混淆視聽,將魏長煦也拉進來幫自己脫身的,卻在辨認出他馬背上的另一個人時,硬生生將話咽了下去。
唐暖!居然是唐暖,唐暖居然跟他共乘一匹馬!
電光火石之間,魏安遠的馬已經飛奔了過去,就這麼跟魏長煦和唐暖擦肩而過,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嘎的雲彩。
“要我說,別管了,免得明天朝堂上他說你是指使者,那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魏長煦笑容略有些痞,十分自信的說道,“皇上是不會信的。”
“這麼說,你是打算管嘍?”
“若他有能力衝進城門,我自然不必伸手。”
“那完了,依我看他沒那個能力。”
兩人說話間,魏安遠的人馬已經到了城門腳下,就差一步,卻發生了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