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學生放賴的即視感

遊迢顫抖著回過頭,見太師椅上的男子已來在屏風外麵,對上他的眼時,似有陰風刮過,遊迢周身具寒。

虎英一把抓住他脖領,拈回了座位,“想跑?得先知會我家公子一聲。”

一主一仆,凶神惡煞,這根本就不是來看熱鬧的,他們壓根就是來撐腰的。遊迢真相了,卻也太晚了。

話說出去是收不回來的,他雙手合十做乞求狀,“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望公子饒恕。”

“這個,我說了不算。”魏長煦指向屏風後麵。

唐暖還在忙,收拾後續,切開術雖然成功了,但恢複問題也至關重要。

她手握銀針,刺中了男子的人中、十宣、湧泉、足三裏、曲池等穴。先要從根源解決問題。緊接著下了道方子,“茵陳、荊芥、薄荷、白芷……”按照我寫的分量抓了,熬製過後給你家公子服用。

又說了許多術後注意事項,以及消毒隔離措施。

那小廝聽得暈暈乎乎,卻還是努力想要記下。

好一頓忙碌後,唐暖已戴好笠帽走出屏風,一身白衣被血和髒亂的嘔吐物弄得很是不堪,剛一出來,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坐堂大夫被扒光了上身,後背上捆了不少荊棘,而他的雙手,就放在地上,手上方,他親自取出來的柴刀,被虎英握著,隨時隨地都要砍下去的節奏。

“幹嘛呢?”唐暖好奇。

魏長煦神色淡淡的,“他自己說的,輸了要負荊挨家挨戶的告知他錯了。”

“嗯,我知道,我是問這把刀要幹嘛?”

魏長煦繼續淡淡道,“既然說好你輸了就砍掉雙手,我覺得公平起見,現下他輸了,也該砍掉雙手才是。”

仿佛那刀要剁的根本不是人手,而是晚餐要吃的雞爪子。

遊迢幾近崩潰,他今兒是有多倒黴,怎會遇到這等人物!

他還不算傻,膝行至唐暖麵前,搖尾乞憐。

笠帽下的小腦袋想了半晌,嗯了一聲,“你來定好了。”

魏長煦嘴角微揚,並帶著絲得意,“動手”。

他們出門後,虎英手起刀落,伴隨著一聲慘叫,遊大夫昏死過去。

張祥整個人都蒙了,心道化大夫到底什麼來頭?那兩個男子又是怎麼回事?一邊心有餘悸的看著滿屋狼藉,一邊手足無措。

昏倒男的小廝出奇淡定,將紙條交給他,“化大夫說,我家公子今後的七日都要待在這裏,張掌櫃按照這上麵說得選出一間屋子。七日後,若我家公子無事便罷了,若有事,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什麼人嗎?”

張祥擦去額上的汗水,扶著牆站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馬車上

唐暖摘下笠帽,看著滿身的狼藉,“又得找地方洗澡了……”她是入了個什麼怪圈?

為什麼每次遇到魏長煦都會碰上這種事情?

抬起頭去看魏長煦的臉,調皮的碰碰他鼻子,又碰碰他性感的嘴唇,很有彈性,跟真的一樣,“這是易容吧?你是怎麼做到的?抽空教教我。”

他橫了她一眼,“以後我不在時,不能跟人打這麼凶險的賭約。”

她覺得莫名其妙,“凶險嗎?”不覺得啊。好久都沒拿手術刀了,今兒也算是過足了癮。就是一台小手術而已,哪裏凶險?

知道魏長煦是個倔強脾氣,跟他頂著沒什麼好處,唐暖主動示弱,“好好,我記得了。不過你這身打扮,是出來微‘臉’私訪嗎?”

微‘臉’私訪也該走遠點兒吧……

“閑來無事,出來逛逛。”他語氣淡淡的。

“那我該回府了,你找個地方趕緊下了吧。"

他往榻裏麵又挪了挪,直至挨上唐暖,“話還沒說完呢。“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動作落在唐暖眼裏,怎麼看怎麼像小學生放賴。

“什麼話?”

“過幾日劉媛媛的婚宴,你會去吧?”

她點頭,“自然,我就是從閣老府回來,這幾日都在為給她準備新婚禮物而惆悵,隨便畫了張圖紙給舅舅,讓舅舅張羅,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魏長煦眉頭緊擰著,“無事,婚宴上盡量跟你母親待在一起,不要四處走動。”

這又是什麼話?唐暖最討厭人講話隻講一半了,吊人胃口,“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說完了,就這些。”他掀開車簾跳下去。

站在魏長煦身後,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虎英問道,“主子,您為何不告訴小姐一聲?”

“沒有必要,那日我也會去。”有他在,不會讓她有半分損傷。

*

晚飯後,大夫人說要散步,唐暖便拉著她走在唐府的後花園中,母女倆鮮有這樣悠閑的時光。如今該除的人都除了,相府也清淨了不少。

自唐柔被送去祖宅,二姨娘落魄禁足,相府的其他姨娘也“鮮活”了。

沒有存在感的四姨娘和五姨娘近來常去老夫人和大夫人那裏。

唐延平也開始學雨露均沾,偶爾到各個院子坐坐,整個後宅,一派祥和。

倆人走著走著,就繞到了翠柳苑門口。

大夫人停住步子,看著隻有一盞蠟燭的幽暗燭光,哀歎了一聲,“暖兒,你說二姨娘會在做什麼?”

唐暖很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估計在抓虱子吧。”她想了想,改變了原來的看法,“已經入秋,蒼蠅越來越少,或許她會養隻蚊子啊什麼的,沒事兒讓其吸吸血啥的,逗逗樂。”

大夫人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啊……”偶爾一句話蹦出來,能讓人哭笑不得,“回去吧。”

話至此,母女轉身往回走,忽聽翠柳苑傳出一陣淒厲的喊聲,“唐暖,若想嫁入景王府,你現在就不能這麼對我,景王的母妃可是我嫡姐,你就不怕將來的婆婆恨透你嗎?”

景王的母妃?周氏的嫡姐?這層關係唐暖還真沒了解過。說實在的,她連景王府在哪裏都不知道。

等等……這麼說的話,唐峰就是魏長煦的表弟。

他竟還幫著自己對付唐峰?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們互相見麵的時候好像也沒有表弟表哥這樣的稱呼,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