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六,月亮特別的圓,兩人坐在房頂上,唐暖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來,
“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我的肚兜是紅的?”
“本王見過。”
唐暖一副抓了人家現行的樣子,“好呀,之前來我院子的時候,不是說沒有偷看我換衣服嗎?”
魏長煦很是泰然,“不是那次。”
“那是哪次?”
“你抽我腰帶的那次。”
某人這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現在穩穩的待在坑裏,出不來了,好半晌,才轉移話題的問道,“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
“唐峰的事情有著落了。”
她點頭,跨過一片瓦,湊到魏長煦的正對麵,嚴肅且認真的問道,“你跟別人談事,都是在房頂嗎?”
魏長煦想了想,“又是上樹,又是上梁的,我以為你喜歡高處。”
唐暖差點吐血,“下去吧,別在這裝酷了,好冷。”看了眼腳下,頓時沒了剛才的威風,“那個,嘿嘿,還得請王爺幫個小忙。”
魏長煦拉過她,習慣性的放橫,公主抱騰空一躍,下一秒,唐暖已經站在地上了。
放開她後,他著重甩了甩手臂,唐暖被這個動作刺痛了,初次見麵的時候他就諷刺她胸平來著,現在又是啥麼意思?“我很重嗎?”
魏長煦烏黑的眸子看向她,回了一個“你猜”的表情。
唐暖登時忍不住大步走上前來,還沒等他反應,一雙小腳已經穩穩的踩在他的大腳上。
腳跟翹起,還似跳水運動員臨空一躍前似的,點了兩下。他卻毫無反應。
然帥不過三秒,在對上魏長煦的雙眸時,唐暖一個後仰差點兒摔倒。急忙拉住他的手,算是挽回了頹勢,身體回正後,跟那雙深邃的眸子對上了。
與此同時,兩人身子緊密貼在一起,感覺到胸前的兩隻被壓得痛,耳邊傳來他紅果果的評價,“好像比之前長大了一點點。”
狠跺了兩下腳以示懲罰,唐暖轉身快步進屋。
他笑看著她的背影,默念了一句,“還會害羞?”
將滿臉的雪白洗掉,唐暖覺得毛孔都在歡樂的唱歌,古代人的胭脂實在太厚重了,一塗上皮膚都不能呼吸,適才她要求素白的效果,所以還特地多加了幾層,對比之下,還是素著顏舒服。
她本就美貌,化著妝有裝飾性的美法,卸了妝又似清新的芙蓉,似有天生的魔力,能讓人看了就沒法移開眼睛。
“你說有了著落,是指?”按照慣例擺好了棋盤,唐暖落下一顆白子,問道。
“上次說的偷梁換柱,時間已定,後日晚。”
“這麼快?真是等不及。不如,讓這棋局來定奪。”唐暖拿起紙筆,寫了兩張紙條,一張是:滅之,另一張是:留他狗命。
“待會兒誰贏了,誰來抽簽,抽到哪支算哪支。”
魏長煦想了想,玩味的扯了扯嘴角,“好。”
禦書房裏
袁公公悄著步子走進來,“陛下,景王爺已在外等候多時了。”
皇上揉了揉眉心,“上次朕說讓他等足兩個時辰,可夠?”
袁公公臉抽了抽,還兩個時辰呢?剛等了小半刻鍾,人家就跑回簡竹院睡覺去了,這會兒剛回來而已,掐指一算,“回皇上,已有兩個時辰了。”
“嗯……宣他進來吧。”
袁公公如釋重負,陛下偶爾上來蠻勁,就是會跟人飆勁。大多時候,能勸他的就是景王爺了。
然而這次,是景王自己惹的禍,看他自己怎麼收場吧。
魏長煦身著月白色的四爪蟒紋長袍,躬身行禮,“長煦給陛下請安。”
“外麵的天色,可還好?”
魏長煦目光掃過袁公公,老太監緊著給他使眼色,五官都快中風了,宛然一副“眼耳口鼻”緊急集合的畫麵。
他看了卻一副淡淡的神情,“回陛下,還好。”
袁公公大鬆了口氣,幸虧這倔王爺今天沒有戳破。
“嗯……”
“刑部大牢近來很是熱鬧,你可曾去過?”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皇上話題轉的這麼快,是袁公公始料未及的,卻見魏長煦依舊淡淡,仿佛壓根兒感受不到龍威,“去過一兩次,並沒有很熱鬧。”
皇上停下手中的筆,突然大笑,笑聲穿透般在禦書房回響,很是瘮人,“到朕身邊來。”
魏長煦走上前去。
“突然對唐峰下手,搞得刑部、將軍府皆亂了陣腳,莫不是因為他的嫡妹,那個叫唐暖的丫頭?”
話是伴著涼颼颼的風問出來的。
魏長煦眸子眨了眨,勾起唇畔,微微一笑,“陛下,人都說長煦跟剛剛被太子退了婚的相府嫡女關係匪淺,難道您也信那套說辭?”
“怎麼?不是麼?”
“小小女子,還入不了長煦的眼。”他聲音很是張狂,頗有氣吞天下的架勢,“之所以動唐峰,是因為丞相近來太過囂張,他的那所謂新政,看似在幫陛下鞏固朝權,實則會亂了朝綱,動唐峰,算給他的小小教訓,讓他看清這北宣,是誰的天下!”
審視著他的神情,半晌,皇上將筆放到案上,“以為這樣說,朕就會放過她嗎?既是小女子,殺了也不為過……既然不放在眼裏,你就親自動手表明一下心意。用唐峰和唐暖兩個人的性命,給唐延平以震懾。”
這話裏,試探的意味有之,卻不能冒險回答,若真的答應了,皇上這個老頑童玩心大發,一個蹦高讓他現在就殺,還了得?
直接拒絕,又會暴露本心。實在不太好說,魏長煦垂下眸子,道,“陛下,所謂震懾是抓住唐延平最為在意的,重重以擊之,唐暖那個不起眼的女子,莫說是擊了,碰一下都能散架。長煦還不屑對一個女人動手,更何況,還是個心思古怪,能把丞相府攪的天翻地覆的女人,除掉她,實是在為相爺府除害的,何來震懾一說?”
盡管強自按捺,提到她的時候,他眼底仍有莫名的情緒在湧動,盡管隻有一絲絲,還是被皇上捕捉到了,暗道二十多年的鐵樹終於要開花了,隻是這花能不能開的起……還未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