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馬場大亂(中)

“等等……”三還沒落地,她突然喊住了,“沒記錯的話,斷青現在走的方向,是馬場以東吧?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個湖?”

陣陣涼風刮過,她話音還未落,斷青再次朝右側歪斜了一下。

被魏長煦手臂緊緊護著,他的力度可比轎車裏的安全帶溫暖紮實多了。

“對,東邊有個湖。”他很快領會了唐暖的意思,“我盡量控製著讓它朝湖邊跑,我記得湖岸有一側很陡。”剛好可以從最陡的地方跳到湖裏。

有水的緩衝,人不至於傷的那麼重。

不過,斷青現在速度不低,並且完全沒有要降速的意思,時不時扭動一下,誰也不敢保證它會不會按照魏長煦的指引往湖邊跑。

很快,印象中的湖泊出現在了視野範圍。

魏長煦聲音在此在耳邊刮過,“我數一二三……”

“又來?” 嗚嗚,一二三太難了,能不能換其他數啊?

碧綠的湖水,被匡在湖岸之中,若擱往常,唐暖一定多看幾眼,可現在,耳朵豎的比精靈還要高,就等著魏長煦的數字。

終於在斷青接近湖邊的時候,他的聲音傳來,“一……”

“三!”

唐暖腦子嗡的一聲,逗呢啊?“二”哪兒去了?

人已經被他拽著朝湖水彈去。與此同時,斷青也如斷了弦的風箏,喋喋噠噠的越跑越遠。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冰冷的湖水刺激之下,她眼睛都不敢睜開,還好湖水比較深,一躍而下,並沒有受傷。

可是,她的遊泳水平一直停留在負水平,就是連初級狗刨式都不會,她發誓:如果上天再給一次機會,一定發奮撓牆,好好學習遊泳。

眼看著閉氣的能力消耗殆盡,手腳掙紮著又根本沒有作用,唐暖都要放棄了。心中暗罵自己出的是什麼主意,還不如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呢,出一場大的“馬禍”也不至於比淹死更難受吧?

至少嘎嘣一聲,死得快啊!淹死很痛苦的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影影綽綽間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湧動著身姿遊過來。

剛剛“一……”聲剛落,斷青突然改了方向,情急之下,魏長煦隻能直接喊三,抓著唐暖跳下去,而當時的位置已經比他預想的要偏很多了,所以空中時他便用盡力氣將唐暖朝湖中央扔去,自己則掉進了靠近湖岸的淺水一側。

落水之後,確定自己無恙,他便開始朝湖心遊去,好一會兒才找到唐暖,而水下,她蒼白著臉色,嘴已經鼓的老大。半睜著眼睛,不知道是昏是醒。

發髻散開,烏黑的長發在水中像綠草一樣的隨水流湧動。

奈何力氣已經用盡,她已經近乎遊離。所在的位置距離湖麵至少有十幾米,就算魏長煦現在拉她上去,恐怕也十分危險。

情急之下,他一把將她拽到麵前,唇湊近了,在水中停了0.1秒,終貼了上去。

對上她軟軟的唇,他嘴裏還有一大口氣,盡數全都吹了出去。

唐暖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股力量猛地從一個世界拽到另一個世界,感覺嘴上的異樣,還有什麼不懂的呢?流氓!敢占她便宜!

正常情況下,她會一個巴掌呼上去,但這會兒哪裏是正常情況?一個念頭閃過,她下意識的要睜開眼睛,隨即想到什麼……魏長煦這是在為她續氣。

可是,北宣民風雖然開放,卻也不似她生活過的年代,男女這樣,是越距的,她若現在睜開眼睛,兩人上了岸之後說什麼?尷尬不尷尬?

想想,她死死閉上了,索性裝暈,裝不知道。

哎~跟帥哥水下吻戲唉,多麼浪漫無比的橋段,這要是在原來的世界,非狠狠抓住,死活不放,但現在……她還要跟魏長煦長期合作呢,兔子不吃窩邊草,這點規則還是守的。

*

發動馬場所有人分東西南北四個角落找下去,小半刻鍾過去了,卻隻找到斷青。

散落的侍從回複的也出奇一致:沒有找到魏長煦和唐暖皆半點影子。

八公主急得左右徘徊,“皇兄,你說王兄和唐暖兩個能跑到哪兒去呢?”

“除了平地部分,馬場裏唯一可以容人的就隻有東湖和西邊的林子了。集中所有人到這兩處去找。“太子說完,飛身上馬,有魏長煦在,唐暖的生死,他要親眼確認了才行。

一路飛馬揚鞭,太子腦子裏的思緒煩亂,起初安排給斷青吃沾了藥的草,就是為要唐暖的命,但看到她真的跟八公主比試起來時,還隱隱覺得可惜。

唐暖其人聰慧機敏,心性堅韌,同其他的大家小姐頗有不同,這樣的女子,留在身邊成就大業,最為合適,可惜了……

心底一個聲音暗暗說道:若此番唐暖真的被魏長煦救了。倒可以最後嚐試著拉攏一番。

說到底,魏安遠是個惜才之人。

八公主和太子率先到了東湖,一個眼尖的侍從指著湖麵上漂浮的女子鞋子喊道,“殿下,您看!”

八公主心沉到穀底,這鞋子她認得,正是唐暖剛剛穿在腳上的,“莫不是她跳到了湖裏?”

“我家小姐,她不識水性!”冬竹淒厲著嗓音哭道。

八公主長歎一聲,難道,她真的?……

太子就搖搖頭,掩住眼底的得意,“將所有人都召回來吧,派幾個會水的到湖麵下去尋找,另外,著人去相府通知一聲,讓他們有個準備。”三言兩語間,將事情安排妥了。

“小八,你也別自責,此事是唐暖的造化。”本想要再給她一次機會的,太子心底淡淡飄過一抹遺憾。

八公主就搖頭,“若不是我拉著她出來,她也不會發生意外。”想著想著,突然抬眸,“那個叫綠蘿的丫頭呢?”

冬竹也愣了,綠蘿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

這時,八公主咦了一聲,“不對啊皇兄,景王兄適才也在,怎麼不見他在這裏?”

眾人這才恍然。

就見東湖和西林的交界處,隱隱有幾個人影走了過來。看身影似兩女一男,步履蹣跚。

太子眸色沉了下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難道,她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