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我而言,你是鑰匙

雲瑩突然緊張起來,“回主子,都已安排妥當。”

“嗯,綠蘿從今往後就留在這裏,她以後不會再回王府了。”

聽到主子的處置,綠蘿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多謝主子。”

她從八歲開始就進了死士訓練營,這麼些年生死傷殘早都見怪不怪。培養他們的人目的隻有一個,製造殺人機器。

後來,是主子救了他們給他們飯吃,把他們當人看。

所以,主子說什麼,她都會服從。

隻是可惜了,她很喜歡小姐,卻不能繼續陪在小姐身邊。

涼亭背麵,唐暖靜靜的站著,“為什麼?”顯然,對話她聽到了。

綠蘿眼角突然濕潤,“小姐,您不要問了,今日之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受懲罰。”

“打住!你先別說話。”她大跨步衝到魏長煦麵前,“所以,綠蘿這個人,你不打算要了,我說的對嗎?”

他冷聲,“是。”

“她是死是活,都不歸你管了?”

“沒錯。”

“唐小姐有所不知,跟在主子身邊的人,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今日綠蘿實在……”雲瑩解釋道。

唐暖點頭,“那正好,送給我好了,與其讓她整天幹粗活來受懲罰,我認為吸取教訓下次不犯才是要緊的,殿下你說呢?”

“唐小姐,主子的決定,一向……”雲瑩本想打個圓場,卻不想中途聽到了景王的聲音,“好。”

好?什麼意思?好什麼啊?唐暖挑眉,“你答應了?綠蘿以後是我的人了?”

魏長煦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打算回答。

丫頭喜出望外,眼淚都掛在了眼角,“奴婢多謝主子,多謝小姐!”

雲瑩整個傻在那裏。

唐暖凝眉,轉而一想,不對啊!

她湊到魏長煦身邊,壓低聲音,“你能演得更假一點兒嗎?”這明明就是故意找綠蘿的茬,把丫頭讓給她啊。

他眼角微勾,轉過頭跟她四目相對,“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誰說我要反悔?這麼好的丫頭,我反悔做什麼?你不要後悔才是。”回到座位上,自顧自斟滿酒,唐暖越看對麵的人越覺得不對。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老套的問題,再次問出了口。本沒抱希望他會回答,但意外的得到了答案。

“因為……對於我來說,你是一把鑰匙。”

鑰匙?唐暖頓時想到了大頭小身材“是在說我腦袋大嗎?”

再深問,已沒有答案。

不多會兒,魏長煦麵前已擺了四五壺酒。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將酒換成了水。因為離開的時候竟發現,那些酒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他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相比之下,某人的酒品實在堪憂,還好她知道有重要的事情做,並沒有貪杯。

濃濃的夜色,月光如芒灑下,皎潔卻不刺眼。

唐暖單手托腮坐在馬車裏,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魏長煦。他正安靜的坐在那裏,專注看向一個地方,眼神疏忽變冷,轉而又恢複如常,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陷入沉思的樣子,讓共處的人有種待在冰窖的感覺。看得出來,今晚他的心情並不好。

既跟太子是死對頭,如此說來,看著太子婚事吹了他的確該高興。可除此之外,唐暖再想不到她對他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竟用“鑰匙”來形容她,她真的重要到如此地步嗎?

越想越是想不通。

這時車夫籲……的一聲,丞相府到了,唐暖瞬間從思緒中抽離。

目送著她下了馬車,魏長煦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馬車就停在台階下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裏麵是空的。

綠蘿叫了幾聲門,吱呀一聲大門敞開。

一群人走出來,唐暖差點以為相府作為公共廁所,對外.開放了。

仰視著上方的一眾人等,她微微一笑,“暖兒從來不知自己竟重要到,需要父親和大哥、大姐、姨娘親自迎接的地步。”

台階上,唐延平俯瞰下去,架勢仿佛大羅寶殿俯瞰眾生的雕像,威嚴且不可冒犯。

對比之下,唐暖就像個罪人。

“你還知道回來?唐府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二姨娘眼睛眯起危險的弧度,口中卻道,“老爺,今日之事本不該怪暖兒,此事妾身也有責任。”

“是啊父親,女兒做的也不好,該帶著二妹一起去妙音閣的。若是如此,她就不會出事兒了。”

出事兒?唐暖眨了眨眼睛,提起裙擺就要上台階。

“等等!”唐峰伸出手,“二妹,沒看到父親在生氣嗎?事情還沒說清之前,你就在那兒站著吧。”

看這架勢,是讓她永遠也不要上台階了。這明顯要轟出家門啊!

唐暖放下裙擺,傲然揚了揚頭,“大哥且說說,妹妹需要說清楚什麼?”

“二妹,都這時候了還如此狂妄,老夫人因為你的事情一病不起,父親也是焦頭爛額,都鬧到京兆府了,你還不認賬嗎?”

“老夫人病了?她怎麼樣?”情急之下要進門,卻被衝下來的唐柔拉住了,“妹妹,老夫人自有人照顧,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大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柔一副委屈交加的模樣,“二妹,都這時候就不要裝了,若非京兆府的人找上門來,父親和我們都還被蒙在鼓裏,你怎麼能假借去乞巧大會的名義,跟人偷偷跑到斷崖上私會?”

“唐柔!”她差點張口:腦子裏灌汽油了嗎?滿嘴噴尾氣!

想想換了個詞,“理由都不想一想,上次的教訓忘了嗎?”

唐暖繼續說,“姨娘,說話要講證據。數日前你們曾說過同樣的話,後來呢?若今兒要故伎重演,也得先想想後果才行。”

“話我的確說過,但私奔這事兒,原來你未必會做,現在卻不一定,剛剛被太子退了婚,以後嫁人都成問題,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依京兆府人的描述,斷崖上的馬車正是你出府時坐的,且他們的人一到,立馬就被一群黑衣人圍攻,若非你跟男子有不軌的行為,怎麼會痛下殺手,不給京兆府的衙役們留活路?這會兒全家人都在,你倒是說說,那個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