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會知道的

第一盤開始,直至後半夜的最後一盤,她勝的次數屈指可數,並且這可數的部分裏,還有水分。

最後,天都快亮了,她拽著魏長煦的袖口死活不撒手,“再下一盤,就最後一盤!”

綠蘿也是醉了,沒想到小姐粘起人來,是這個樣子的! 更沒想到,主子那麼冷的氣質,她竟一點兒都不害怕。

窗外的雨從瓢潑之勢到漸漸變小,最後已經停了。屋簷滴滴答答的落水聲貫穿了整個房間。

唐暖舉著白子思索良久,就快落下時,聽魏長煦說道:“三天後,唐峰回來。”

唐峰?唐柔的龍鳳胎哥哥?

相傳,唐延平跟大夫人剛剛婚娶時,生活十分幸福,並且唐延平的丞相之位,還是大夫人的父親劉閣老爭取來的。

不過當時,唐府的老夫人盼孫心切,跟媳婦劉氏的關係並不像現在這樣好。

新婚兩年後,劉氏的肚子仍舊沒有動靜,唐延平被老夫人催的再也坐不住了,無奈之下,收了開朝大將周將軍家的庶女周氏為妾。

周氏入府不到半年,肚子就有了動靜,更是在數月後產下了龍鳳胎——唐峰和唐柔。而周氏降生之時,劉氏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

因此,府中老早就有個說法,說劉氏肚子裏的唐暖,實則是龍鳳胎兄妹倆招來的。

不管如何,接連的嬰孩呱呱墜地。

丞相府看似生機勃勃,實則暗潮洶湧,風波不斷。

幾年的時間,中饋之權從大夫人這裏輾轉到了劉氏手中,唐延平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逐漸厭惡大夫人,夫妻倆感情破裂,劉氏得逞。

而唐峰,可以說是唐延平心中分量極重的存在,擔負著丞相府的未來。

一年前,他離開京都四處遊學,此番回來,該是要抓住入朝為官的契機了。

慢慢將白子落下,唐暖慎重看了眼魏長煦,“合著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告訴我這個?”

“唐峰這一年的時間裏,看似遊覽四方,玩玩鬧鬧,實則暗中幫太子做了不少的事情。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成為太子的暗樁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所以呢?”

“你對府上二姨娘和唐柔做了那麼多事……”

啪一聲脆響,唐暖的白子穩穩當當落在了要位,她高興的竄起來,“贏了贏了!我贏啦!這盤絕對不是你讓著我,是我憑真本事贏的!”

“我可以走了。”

“多謝景王殿下專門來提醒我,這情誼心領了,並且會做好準備。但是!你為什麼這麼好心幫我?還有,私宅的那次,二姨娘院子裏那次,咱們的相遇都不像是偶然,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呢?”這是她一直好奇的問題。

他卻保持著一貫的作風,“總之是有原因的,以後你會知道。”

“切,又是這句爛到俗的台詞!不過我聽說你對其他女人一向沒興趣,難不成真的被我說中?你對我……”

他恢複冷毅,雙眸暗沉,“我眼光沒有那麼差。”

“承認又何妨?我不會嫌棄你的,先別急著走,請你吃好吃的。”

利用少許冰塊,唐暖將水果攪成碎泥和小塊,加上牛乳稍加修飾,一瓶冰冰爽爽的甜品飲料就做成了。

配上芙蓉酥和其他糕點,唐暖吃的十分滿足。

魏長煦並沒跟她客氣,吃了一點兒才離開,但這味道卻像永久保存在他的味蕾裏一般,再也忘不掉了。

他走後,唐暖輾轉反側,終究沒弄明白,他到底幹什麼來了。更奇怪的是,他短時間內一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這到底怎麼解釋?

宴會的事情也算是因禍得福,從此唐延平再沒跟唐暖提過“婚事”二字,這對於普通的大家小姐來說或許該憂慮一二,但在唐暖看來,簡直比中彩票還值得慶祝。

相反,二姨娘母女差點兒愁白了頭,經她們這麼一鬧,丞相基本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了,足足半月,唐延平都沒再踏足翠柳苑一步,甚至在老夫人處看到她們都是淡淡的。

娘倆一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頭都懶得抬了。

於是乎,唐柔便將自己和娘親所受之罪,全部加在唐暖的身上。恨不能立刻就報了血仇。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此事急不得,在你父親對咱們改變態度之前,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唐暖已非往日的唐暖了,這丫頭現在鬼機靈的很,你稍有動作,她都會想在前頭,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輕易出手!你到底聽到沒有啊?”

唐柔抻著臉,“女兒,聽到了。可是女兒想不通,咱們難道就這麼看著唐暖和大夫人逍遙?這幾日,仗著皇後娘娘的賞賜,她們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那算什麼賞賜?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若她跟太子還有婚約在,倒是值得讓我忌憚,現在嘛……一個被皇家退過婚的人,誰還敢要?雖說她跟太子的婚約在公布前並沒擺到明麵上,但這跟擺明也沒什麼區別了。以後隻怕,唐暖要孤獨終老,老死閨中了,這樣的人在你父親麵前連顆棋子都算不上,你有何必如此忌憚?”

“既然連顆棋子都算不上,那咱們碾死她還不比碾死螞蟻更容易?娘親,您就快快想想辦法,把她解決掉算了,女兒每次見到她,都能想起宴會那天的事情,真是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要跟你說多少遍才明白?沉住氣沉住氣!你現在的樣子,跟我年輕時差太遠了!總之,這幾日不許亂動,明白嗎?"

唐柔不幹不脆的應了聲,心裏卻不是那麼想的。

七日後的午後

唐暖坐在安寧苑的榆樹下乘涼,忽然有大小姐房中的丫頭來傳話:說大小姐有事兒,讓她過去一趟。

“有事兒麻煩我,不是該到親自登門安寧苑嗎?”讓我過去是怎麼個意思?“午後人最是犯困,我先睡一會兒,若大姐那邊不急,醒了我再過去。”

唐暖伸了個懶腰,旁若無人的躺在涼榻上,臨閉眼前,還瞄了下院門口。

那裏,一個丫頭正故作認真的掃地,目光時不時瞟向這邊。這丫頭正是上次家宴出麵指正大夫人的那個。

唐暖勾唇,徹底閉上雙眼,安寧苑不幹不淨的人,是時候該處理掉了。

她這一睡就是半個多時辰,睡得挺香,還做了個夢。

殊不知,這斷期間裏,險些出了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