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祁感謝慶帝的深明大義,他躬身行禮後出了殿內。是誰殺了阮天佑,阮天祁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除了四皇子外,阮天祁再也想不到其他人。四皇子與阮天佑之間來往交集甚是密集,阮天佑雖沒有交代,但是他一定知曉四皇子的把柄,否則阮天佑不會被死在牢中。
既然他已經知曉了凶手,代表四皇子殺阮天佑一定不會留下什麼證據。這個案子必定會走向一個死胡同,還不如交給胡大人,草草了事解決。
阮天祁如此想著,心中卻是歎息一聲。他剛走了幾步,快要出後園時卻見兩抹倩影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阮天祁抬頭望去,其中一人正是許久未曾相見的長歌。
長歌瞧見阮天祁沒有片刻的詫異,她甚至沒有與阮天祁視線相對,她微微抿著唇角,徑直的從阮天祁身旁走過。阮天祁回頭,輕聲喚道:“等一下。”
長歌回頭,卻是輕輕笑道:“阮將軍可有事情?”
“你真的打算與四皇子為伍了?”阮天祁冷著聲問道,“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四皇子?”
“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誰,這與阮將軍毫無關係,”長歌道,“阮將軍還請自重。”
阮天祁微微一怔,他沒有料想到長歌會對他如此冷漠。如今阮天祁對長歌已經別無情感,他之所以要問候長歌,是因為長歌曾經救過他的恩情。
如今他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曾經對長歌的那一絲絲的留念也隨之消失。阮天祁是一個薄情之人,除了王秀姝,他的心中再也留不下任何一人。
長歌心中自然也是清楚明白,她的前生可能愛錯了一個人。
阮天祁動了動嘴角,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他停頓了片刻,確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長歌怔怔的望著阮天祁,見他沒有絲毫的留念轉身離去。她想要喚住他,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當她決定報複阮天祁與王秀姝的這一刻,她與阮天祁之間那微弱的聯係也被自己親手斬斷。
現在的長歌已經不是當初在宮外時可以自由選擇的長歌,如今她已經踏入宮門之中,一切都由不到他去做選擇。
長歌不再多說什麼,回過頭,不再去看阮天祁離去的背影,身旁的洛嬪則是道:“你真的都已經放下了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在懷疑我麼?”長歌問話道。
洛嬪搖搖頭:“我與你如今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懷疑你做什麼呢?”
長歌輕聲笑了笑,她明白洛嬪話中的意思。二人一路朝著後花園走著,轉而來到了皇後的宮中。
她們二人與皇後的嬤嬤通報了兩聲,等待了片刻,入了寢宮之中。皇後對她二人的到來略顯詫異,不過她們既然來探望,皇後自然也不能將二人給趕了出去。皇後走到二人跟前,微微笑道:“妹妹們今日怎麼來看望本宮了,可是有什麼事?”
“妹妹入宮甚久,還未來探望皇後娘娘,是妹妹的失職。”長歌輕聲道。
“平日裏不是也來請過安麼?”皇後笑笑,喚人給長歌與洛嬪二人上了茶盞與果子。
長歌低垂著眉頭:“可怎麼也該常來探望皇後娘娘才是。”
“你有這份心,本宮深感欣慰。”
三人在皇後娘娘宮中聊著,長歌細細的打量皇後宮中的擺件,這裏還未有一些嬪妃宮中來得精致,甚至都沒有什麼精貴職之物。瞧上去跟一般嬪妃的府邸沒有多大的差異。
長歌正想著,一宮人為其添茶時一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身上,滾燙的茶水直接淋了上來。長歌驚呼一聲,手上已經紅了一片。
那宮人急急忙忙的跪在地上,請長歌饒恕。皇後也被嚇了一跳,斥責道:“你這個沒有規矩的丫頭,來本宮宮中伺候了這麼久,做事情怎麼還是如此毛毛躁躁!你該當何罪,你可知曉!”
“皇後娘娘,奴才錯了奴才錯了!”
“去向嬤嬤領罰去!”皇後開口道。
“是。”那宮人淚眼婆娑的走了下去。皇後歎息一聲,小心翼翼的捧過長歌的手:“妹妹快跟本宮處理一下,這麼一雙漂亮的手,不要留下傷痕才是。”
“皇後娘娘多慮了,長歌的手早已做慣了粗活,手指不如尋常小姐般的光滑,這麼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怎能不礙事呢,還是先處理了才是。”皇後說著,領著長歌處理了傷口。洛嬪瞧著二人下去,目光卻是落在皇後的熏香上。
如今殿內已經沒有別人,洛嬪走到熏香跟前,將一粉末倒入。
長歌處理完傷口後與洛嬪二人離開了皇後寢宮,皇後歎息一聲,回到了房中小憩。
長歌正在房中休憩,突然公公來報,今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讓她好生準備。長歌點點頭,與公公散了些錢財後,喚人為自己梳妝。
果然,不等一會兒,皇上便已經入了堂中。長歌言笑盈盈的迎了上去。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錯,言語之間透著愉悅。
“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皇上的心情如此好?”長歌問話道。皇上聞言,輕聲道:“今日得到大皇子傳來的捷報,一切順利。”
“恭喜皇上了。”長歌道。
長歌攙扶著皇上坐在正位之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長歌在皇上的眼皮之下露出了那隻被包紮好的手背。
“你的手怎麼了?”皇上問道。
“隻是受了點小傷罷了,皇上無須在意。”
“受了小傷?什麼小傷會傷的這麼嚴重?是誰傷的?”皇上頓時嚴肅下來,開口道。自從柳貴妃去世之後,皇上恨透了這些後宮的欺辱霸陵。
長歌聽聞此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之中確是透露著幾分苦澀:“皇上多慮了,這些傷口是長歌不小心弄的,並不是別人,皇上請不要怪罪任何人,一切都是長歌的錯。”
“長歌,你給朕說實話,你這傷口到底是從哪裏傷的?”
“回皇上的話,娘娘的傷是在皇後娘娘宮中弄的,皇後娘娘的奴才不小心將滾燙的熱水灑在了娘娘的手背上,娘娘的手都被燙傷了。”一旁的宮人回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