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如真似幻的夢

四皇子的唇瓣微微上翹著,黑色的眼眸如同蒙了一層薄薄的輕霧一般,使人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王秀姝怔怔的瞧著他,四皇子那張柔和的臉上在王秀姝此時眼中則顯得無比的猙獰可笑。她原本就猜測到了,四皇子不會如此簡單的就將百靈草交出。

他這番故意挑逗自己,讓王秀姝很是煩悶。王秀姝抬眉狠狠瞪了一眼四皇子,清明靈秀的臉龐上溢滿了怒火。

“怎麼,琉璃公主還要本王重複一遍麼?”四皇子說著靠近了王秀姝幾分,“本皇子要的人,是你。”

“四皇子如此這般與秀姝開玩笑是在故意嘲弄?”王秀姝冷冷問道,四皇子明顯沒有料想到王秀姝會這般以為。他輕輕一笑,走到王秀姝跟前淡淡道:“琉璃公主誤會了,本皇子自然沒有這個意思。”

“四皇子的意思是不肯輕易將百靈草交給秀姝麼?”王秀姝不想與他在這裏這般打著啞謎,她直接開口詢問道。四皇子聽著此話,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弧度。他的臉逼近王秀姝,讓王秀姝下意識的退後兩步。

“剛剛的條件若是琉璃公主可答應,本皇子自當信守承諾。”四皇子道。

王秀姝微微咬著唇,她抬頭瞧著四皇子,四皇子依然雲淡風輕的掛著那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王秀姝身子微微一怔,她險些就忘了,這個男人並非是普通人,他是一個冷血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王秀姝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而去,當她前腳剛跨出門檻時,四皇子卻是在身後喚住了她:“琉璃公主。”四皇子輕輕喚道。王秀姝回頭,淡淡的看著四皇子。

四皇子的語氣仍是那般雲淡風輕:“若是改了主意隨時來找本皇子,本皇子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王秀姝心頭赫然生怒,這個四皇子,好生無恥。她身為有夫之婦,怎得陪著他。他剛剛那模樣明顯是故意想要給自己難堪。

王秀姝潸然而歸,晴風院內阮天祁仍是沒有醒來。王秀姝坐到阮天祁身前,她望著阮天祁這張冷峻的臉龐,心下竟是一陣的心疼。

他就安靜的躺在床上,抿緊了薄唇,眉目如畫。一個翩翩俏公子,臉頰卻不帶半分的血色。若不是他胸口的跳動,王秀姝真的以為他就要離自己而去。她如此想著,眼中竟然生出了淚水。王秀姝沉吟一聲,將淚水抹了去。

此時,燕兒入了房,她走到王秀姝跟前,輕聲道:“大少夫人,二爺那兒傳來了消息。說是今兒個一早大皇子去宮中為大少爺求藥去了。若是皇上知曉四皇子有藥,定是會讓四皇子交出來。”

王秀姝心下微微感到一絲勸慰,大皇子果然是善心之人。但是就算是他向皇上求了藥,若是四皇子不給呢,若是四皇子說自己那藥已經沒了呢。王秀姝歎息一聲,如今四皇子的為人讓她覺得很是心涼。

若不是她懷有身孕,王秀姝一定會親自與阮蘇笙二人一同采藥。王秀姝如此想著,她心中滿是仇怨,她握住阮天祁這雙略微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天祁,你千萬不能有事。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這輩子你要跟我在一起,你要和我長長久久,兒孫滿堂。

天祁,若是你敢出事,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

阮天祁做了一夢,這夢如真似幻,在夢中,他提著自己存了好些日子的綢緞與獵物上王家提親,而王家之人卻是告訴他,王家小女王秀姝已經決定嫁給村西的秀才。阮天祁自然也知曉那秀才,他是村中唯一的秀才,雖然文才武略樣樣不如自己,但因他師傅不讓阮天祁暴露,所以別人隻當他是個窮酸打獵的。

王秀姝出嫁當日,阮天祁喝了悶酒。他遠遠瞧著那一抹紅,在人群之中是那麼的顯眼。嗩呐聲是那麼的清脆,似乎要吹響這半邊天。

阮天祁心如刀割,他這輩子唯一動心的女子就這樣嫁為人婦,他心有不甘,可卻無可奈何。

“姝兒,你……不要嫁給他……你嫁給我……我會對你好的……”阮天祁輕聲的念叨出聲,在一旁守候的王秀姝聽到此聲,心中一驚,她站起身子靠近阮天祁,目光中帶著一抹酸楚:“天祁,你可聽見我的聲音了?我誰也不會嫁,我隻嫁給你。

阮天祁在夢中恍然聽到有誰在呼喚,可是他朝著背後望去,卻瞧不見人。他此刻是那麼的無助,他去了山上與阮蘇笙煮酒聊心事。阮蘇笙瞧著他黯然傷神的模樣歎息一聲,道:“天祁,男女之事不能強求,她既然不是你的人,你也不必再有眷戀。該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阮天祁聽著師傅的話語微微點下了頭,可他心中卻是一陣莫由來的心痛。

漸漸的,他總會去往謝家探望那個人兒。他就遠遠瞧著,不去打擾她。她的日子並不好過,婆家待她並不好。她在冰冷的雪地中撥著玉米,她的手指凍得通紅。

阮天祁多想衝上去將她抱在懷裏,帶著她遠走高飛。可是他不能,他如今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能為她做。他隻能望著她,默默的守候著她。

而現實中,王秀姝卻攜了阮天祁的手放在懷中。剛剛阮天祁的夢話讓她很是酸楚。她不知曉阮天祁是否恢複了記憶,他夢見的會不會是她們的曾經。當初,王秀姝隻當阮天祁是自己的大哥,他當時不顧全村人的恥笑,偏偏要娶了她,他帶著她上山,過著田園日子。

王秀姝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會孤零零時,他卻是出現,給了自己無微不至的照料。王秀姝心頭很是感激。除了感激,她已經不知曉該用怎樣的言語來表達。

可是漸漸的,阮天祁卻慢慢的住進了她的心中,悄無聲息的,在她心中掩了土,紮了根。

直到現在,王秀姝已經不能再失去阮天祁。她無法想象若是阮天祁消失會如何,她也不敢去想象。若是阮天祁消失了,她的人生將徹底黑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