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祁煮了水,將掛麵丟進了鍋中。不知為何,王秀姝看著阮天祁這個模樣,心中竟然起了幾分甜蜜。她微微笑著,幫阮天祁朝著這火舌中扔著柴火。
他們二人這般模樣,真是像極了還在茅草屋時,那時他們就是這般相濡以沫的生活著。阮天祁打了兩個雞蛋,做了一碗香油麵遞到王秀姝跟前。
“將這碗麵都吃了。”
王秀姝點點頭,接過阮天祁手中的麵。明明是她為阮天祁煮粥,結果最後卻變成了阮天祁為她煮麵。王秀姝不由的笑出了聲。
阮天祁見王秀姝吃著麵條,臉上的神色總算是緩和了幾分。他坐在王秀姝跟前,輕聲道:“姝兒,博藝已經招了,待會兒你吃了麵我便將這件事原封不動的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著急。”
“我不著急,我等著你給我說。”王秀姝點點頭,開口道。
王秀姝吃著麵,這是她來京城這麼些年生裏吃得最好吃的一碗麵。吃過了麵,王秀姝心滿意足的看著阮天祁。阮天祁也喝完了王秀姝為她煮的粥。
二人回了房,阮天祁扶著王秀姝坐下,緩緩開口道:“姝兒,這件事恐怕是柳老爺動的手。”
“博藝說的這是柳老爺?可是柳老爺為何要對付君姐姐,他真正的敵人難道不應該是我麼?就算派人來殺,也是該來殺我,為何殺的卻是柳老爺。”
“這件事恐怕還是因為……你。”阮天祁說此話時有些斷斷續續,這雖然是他的猜測,可他認為自己這番猜測很是接近真相。
“因為我?”
“你與君夫人走得近,恐怕柳老爺會認為此事君夫人也參與其中。這便是他殺君夫人的原因。”
王秀姝經阮天祁這麼一提醒,心中也算是明白了過來。柳老爺曾讓柳亦遠綁架過她,那時柳老爺還未把王秀姝當做大敵,他以為王秀姝之所以與他對著幹,是因為王秀姝投靠了長公主,為長公主做事。柳老爺沒有從她這裏套出話,他心頭自然是堵著一口氣。
更何況還讓她給逃掉,所以他現在懷疑君夫人與她是一夥的。這一次柳老爺學聰明,不再綁架,直接將其殺掉以絕後患。
淚水已經在王秀姝的眼裏打著轉:“原來……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君姐姐。”
“姝兒,這一切不是你害的,你莫要將別人的罪責怪罪在自己的身上。這件事與你無關。真正該去怪罪的是柳老爺。是柳老爺殺害的君夫人。”
“我要為君姐姐報仇。”王秀姝苦笑一聲,眼中卻是堅定。她已經忍了柳老爺許久,原本不打算這麼快動手,可是君姐姐的事情讓她無法再忍耐。柳老爺這個禍害早晚都要除去。若是不除去,王秀姝恐怕也無法安下心來。
更何況,不僅是君蓮生,趙玉敏的死也與柳老爺脫不了幹係。他也曾經折磨過自己的娘親,這新仇舊恨加起來,足夠要了柳老爺這條狗命。
“你可是決定好了要這麼做?”阮天祁問道。
王秀姝點點頭,眉眼之間已經浮現了一抹殺機。
“既然你決定好了,我幫你。”阮天祁握住王秀姝有些冰冷的手。明明是悶熱的天氣,王秀姝的手掌卻如同冬日那般冰涼,“姝兒,我不希望你的手再沾上血腥。日後這些事情都讓為夫幫你做吧。這也是為夫該為你做的。”阮天祁將王秀姝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親了一口。
王秀姝點點頭,她突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天祁,你可會怪我,怪我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我的姝兒從來不惡毒,以前是我不了解你,我知曉你做的這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姝兒,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從不惡毒。我將我以前對你說的所有讓你傷心的話語統統收回,我不該這麼說你,姝兒可會原諒我?”
“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哪裏來的原諒。”王秀姝笑了笑,開口道。聽到此話,阮天祁心中總算是多了幾分放心。
他抱住王秀姝的身子,將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胸口:“姝兒,你說我以前怎麼這麼幸運,竟然能娶得像你這般美好的妻子。我阮天祁何德何能。”
“這才是我該說的,我何德何能能嫁給你。”王秀姝嘴唇抿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她躺在阮天祁的懷裏,格外安心。
這一晚,阮天祁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還是一個山野的村夫,背著獵物從山上回來。一個小丫頭坐在村頭,小巧的臉上很是靈動,她的手掌托著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秀姝妹子。”阮天祁喚道。那女子回過頭,朝著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她跳下大石上,朝著他歡快的走了過來,“大虎哥,你回來啦!”
“是啊,你呢,怎麼在這裏?”阮天祁問道。
“我在等我哥呢,我哥也真是,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回來。也不知曉他在做些什麼。”王秀姝說此話時撇了撇嘴。
“你哥今日給你獵了個大物,說是要去城裏賣了給你換件新衣裳呢。”阮天祁嘿嘿一笑。
王秀姝聽到此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的!我哥對我真好!原來他是去了城裏呀,我見他這麼久不回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在這裏等著呢,還好我哥沒出什麼事。”王秀姝頓時舒了一口氣,似乎瞧到了什麼,她的笑容又從臉上消失。
“大虎哥你的手怎麼了?”王秀姝問道。
“這個啊,沒什麼大事,不小心被獵物傷的。”阮天祁瞧著手背上被豹子抓到的傷口,雲淡風輕的道。王秀姝聽他這麼說,眼中閃出擔心的神色。她從懷裏拿出一塊幹淨的手絹,小心翼翼的阮天祁手上那傷口包紮起來。
“秀姝妹子,這塊手帕不是你哥送你的麼?你不是很珍惜麼?這可使不得,會將你帕子弄髒的。”阮天祁將手縮了縮。王秀姝拽住了他的手,蹙著眉頭故作生氣的摸樣道:“大虎哥,一塊帕子還可以洗,若是你這傷口感染了可是大事。你回去啊還是要抹些草藥。這塊帕子就當送給你了,你可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