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祁抱著懷中的小人,她的身子瑟瑟發抖,抱上去很是冰涼。阮天祁神色微微一動,將王秀姝帶回了臥房之中。王秀姝手腳冰涼,明明已經快是炎炎夏日,她的手卻如同冬日一般的寒冷。王秀姝的雙眸紅腫,她似乎已經哭幹了眼淚。
“姝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阮天祁坐到她的身旁,將她的身子抱在懷中,輕聲問道。王秀姝看了一眼阮天祁,聲音哽咽著道:“天祁,君姐姐死了。”
“君姐姐?你指的是與你交好的那個君夫人麼?”阮天祁見過君蓮生幾次,君蓮生待她如同自家姐妹一般,她常常出沒於琉璃府,阮天祁對她的印象還算是深刻。
王秀姝點點頭,目光卻有著一抹淡淡的哀愁。君蓮生對她的情分王秀姝自然是忘不了的。她是她來京城交好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為自己出頭之人。如今她的身子變得冰冷,王秀姝心頭自然也不好受。
阮天祁還是頭一次瞧見王秀姝如此落魄的模樣,她變得如此不像是自己,王秀姝從不在阮天祁麵前顯示自己的脆弱。可是今日,王秀姝卻柔弱的像是一個受傷的女子。阮天祁不禁將王秀姝抱得更緊。
王秀姝已經冷靜了下來:“天祁,你可願意幫我?”王秀姝問道。
“隻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幫你。”隻要能讓王秀姝恢複,阮天祁做什麼他都願意。
“我想要查出姐姐死亡的真相,”王秀姝開口道,“我不能讓姐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這對她而言並不公平。我要查出背後害她的人究竟是誰。”
“我幫你。”阮天祁毫不猶豫的答應。
王秀姝感激的看向阮天祁,她麵露一絲苦笑,笑容顯得格外的暗淡哀傷:“天祁,你真好。有你幫我,我也放心了。”
“君夫人是你的朋友,她既然被歹人所害,我也一定不會放過她!”阮天祁道。
王秀姝點點頭,有阮天祁的這番話,王秀姝心中也算是踏實下來。她歎息一聲,一想到日後的生活再也見不到君蓮生,王秀姝的心一陣拔涼刺痛。君蓮生的一顰一笑還鮮活的在她腦海中回放著。那日她來尋她的身影王秀姝還記憶猶新。
她的人就這樣憑空消失,王秀姝如何能夠接受。她的肚中還懷著孩兒,一屍兩命的事情何其殘忍。
整整一夜,王秀姝都無法安然入睡。次日,君蓮生的棺材下葬。王秀姝遠遠望著那長長的一條白色身影,心中卻是隱隱作痛著。她望著那頂褐色的棺材,心中卻是無比的寒冷。她無法想象,君蓮生就躺在裏麵。
此時天空下起了小雨,綠繡在一旁為王秀姝撐著傘,冰涼的雨絲打在王秀姝的身上,她卻是一絲一毫也感受不到寒冷。王秀姝並非君蓮生的親人,自然無法為君蓮生送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遠處遠遠瞧著。
“相公!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知曉錯了!求你原諒我啊!”
突然,一襲淡黃色身影衝入人群之中,她跪在地上,牢牢拽住了陳少爺的衣訣。陳少爺低著頭,冷漠看著婉兒,用手將她推遠。陳夫人在一旁看著,伸手喚人將這女人拉開。婉兒仍舊不依不饒的叫喊著,卻不能引起陳少爺半分的回頭。
看到這裏,王秀姝心中卻很不是滋味。陳少爺若是真對婉兒有情,他一定會原諒婉兒的過錯。可如此看來,他對婉兒的情誼不過隻是天邊一角,但他卻是為了這婉兒,冷漠對待君蓮生。若是陳少爺懂得珍惜,或許君蓮生的麵容上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神態。
王秀姝如此想著,轉身離開了此處。她剛走下茶樓,準備結賬時,店中掌櫃卻告訴她:“姑娘,你的賬有喂公子已經付了。”
王秀姝隨著掌櫃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在二樓喝著茶水的四皇子龍澤傑朝著王秀姝揮了揮手。王秀姝歎息一聲,轉身正要離去,龍澤傑卻喚住了她。
“琉璃公主這是要無視本皇子麼?”龍澤傑說著走下了樓梯,王秀姝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四皇子,小綠帽帶著還舒服麼?”
“琉璃公主還真是懂得戳人傷口啊!”龍澤傑笑了笑,麵上卻無半點的憤怒,“琉璃公主這是在給君夫人送行麼?”
王秀姝沒有回話,龍澤傑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君夫人也真是可惜了,若是她還活著,如今正是絕代風華的好年紀啊。”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王秀姝道。她對龍澤傑的警惕心非比尋常。在她眼中,龍澤傑比龍澤旭更加可怕。
“琉璃公主,你對本皇子的警惕太過嚴重了,其實本皇子隻想與琉璃公主你好生說說話罷了。”龍澤傑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本皇子還未來得及感謝琉璃郡主呢,為本皇子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琉璃公主請樓上說話。”
“我算是為你解決了什麼大麻煩?難道你想說的是柳姑娘?”
“正是柳姑娘,本皇子的心從未在柳姑娘的身上,琉璃公主應該明白。隻是琉璃公主手段狠毒,本皇子心下佩服。那柳姑娘還好沒有生命危險,若是就此輕身,琉璃公主可否會感到愧疚?”
龍澤傑較有趣味的看著王秀姝,王秀姝瞪了他一眼,確是冷哼一聲,開口道:“我所做的事情不正是柳姑娘與你常做的事情?”王秀姝問道。
“琉璃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龍澤傑不是很明白王秀姝話中的含義。
“草菅人命不是你們最擅長的麼?”王秀姝神情冷淡的看向龍澤傑,龍澤傑微微一愣,隨之爽朗一笑:“琉璃公主這話真有意思,本皇子何曾草菅人命過,琉璃公主如此說,難道你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行為是在草菅人命?”
“怎麼?四皇子心疼了?”王秀姝反問。龍澤傑說話總讓人摸不清他的套路。他口氣輕鬆看似是在為柳若曦抱打不平,實際上不過隻是挑逗王秀姝罷了。
“其實此事與四皇子你也有所關聯吧。”王秀姝開口道,“放在那房中的藥根本不是讓人放縱的迷情藥,而是最普通不過的迷藥,聞了後隻是昏迷罷了。那藥若是秀姝沒有猜錯,是四皇子您親手換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