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靈被趕回了寢宮,此時的她已經萬念俱灰。她拿過一條白綾懸掛在房梁之上,她心中已無活下去的期望,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死後化為厲鬼好好的折磨這對狗男女。
阮青靈如此想著,踏上木凳,她正要將脖子套入白綾之時韓雲破門而入。韓雲將阮青靈抱下了木凳,阮青靈極力想要掙脫,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便是這韓雲。
“你放開我!你這個畜生!”阮青靈憤然罵道,韓雲見狀關上了房門,他走到阮青靈跟前,伸手一把將阮青靈拉至懷中:“我知曉你現在很是傷心,可若是你死了,你便什麼都沒了。”
“我現在本就什麼都沒了!”阮青靈絕望道,“我沒了孩兒,沒了二皇子,就連清白也沒了,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用。”
“難道你心中一點也沒有向他們報仇的想法?”韓雲握住阮青靈的雙肩,輕聲道,“如若你死了,最開心的就是二皇子與胡美人,二皇子不值得你去愛,也不值得你去為他犧牲。你可曾想過你嫁到二皇子府上他有對你好過?你堂堂平南侯府大小姐,卻是以妾侍的身份嫁了過來,這是二皇子對你的侮辱,你可曾明白。”
阮青靈咬著牙,握緊雙拳。這些她自然清楚,從她嫁給二皇子時她早已清楚的明白,可她不想去承認,若是她承認了,她該如何活下去。所以阮青靈一直欺騙自己。
可如今,龍澤旭的絕情徹底打破了阮青靈的幻想。龍澤旭絲毫沒有念及舊情,想要將她趕盡殺絕。“我該怎麼做?”阮青靈問道。
“報仇。”龍澤旭回答道,“胡美人如何害的你你加倍還回去,二皇子如何害的你你便讓他生不如死。”
“……”阮青靈一怔,她動了動嘴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報複二皇子,她曾也想過,可是這談何容易,二皇子在皇宮之中呼風喚雨,豈是她能報複便報複的。
“我會幫你。”韓雲道。
“你這話是認真的,還是都是為了王秀姝?”阮青靈問道。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王妃你。”韓雲毫不猶豫的回答。阮青靈看著他,似乎想要將韓雲看穿一般。她沉默片刻,抬起頭,眼神堅定道:“好,我答應你。”
既然龍澤旭如此無情也別怪她無義。龍澤旭將曾經對她的承諾全都變成了狗屁,既然這樣,阮青靈也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深夜,冬雷作響。一男子顫顫巍巍走在雨夜之中。他的身子被冰冷的雨水打濕,臉頰蒼白,容顏被胡須掩蓋。他步履蹣跚走到大皇子的府邸跟前,用盡全身力氣瞧向了府門。守門的侍衛被敲門聲驚醒,他們打開門,男子措手不及,摔在了雨地之中。
大皇子與趙心夢二人睡得正深,一小廝敲響房門,驚擾二人的美夢。龍澤昊走上前打開房門,問道:“這大半夜的,有什麼事情?”
“大皇子,衛青來了。”小廝道。
大皇子麵色一驚,回到房中穿好衣物便走出房間。趙心夢睡得迷糊,她坐起身子見大皇子形色匆忙心中甚是疑惑。她本想跟上去,卻見大皇子回頭道:“夢兒,你就在房裏歇著,等我回來。”
“是。”趙心夢聞言隻好作罷。
大皇子一路來到堂中,隻見堂內一瘦弱男子蹲在炭火前瑟瑟發抖。似乎聽到了腳步聲,男子回過頭,一路爬到了大皇子跟前:“小的衛青見過大皇子。”
“衛青,你怎麼來了?”大皇子滿是疑惑的開口問道。衛青走到大皇子跟前,“撲騰”一聲跪了下來。大皇子見狀心中不免被衛青突然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他頓了頓,沉下心來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
“大皇子,衛青如今走入了絕路,還請大皇子救救衛青!”衛青說著,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大皇子扶起衛青,沉聲道:“出什麼事情了?”
“大皇子,小的離開大皇子後便在鄉下謀了一生路,奈何娘子突生怪疾,賣光家裏值錢的物品都醫不好娘子,無奈我隻好帶著一家重回京城,想要謀求一個生路。但未曾想卻是遇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龍澤昊心中一怔,他料想到事情絕不簡單,龍澤昊抬手將衛青扶起身子,喚人給衛青賜坐。
“我見二皇子府中正在招小廝,便去了他府上謀個職務,但……”衛青說著頓了頓,大皇子見他似乎有所遲疑,連忙催問道:“你接著說。”
“二皇子見我武藝高超便將我提拔,此事我本是高興,但他帶我帶去了他在京城中的一處黑坊,那黑坊做的是黑火買賣,我本不想為他謀此事,二皇子卻以家人性命要挾與我。”衛青說著,眼中已經冒出淩厲的光,“我在二皇子處做了半年有餘,如今不想再昧著自己的良心,這才請求大皇子您救助,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子與母親。”
大皇子聞言眉頭微皺:“既然當初有難,為何不直接來找我?”衛青曾是他軍營中的部下,但也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曾為他挨過刀子,算起來龍澤昊還欠了衛青一命。
“我……不忍啟齒,因為當初是我執意要帶著妻兒離開京城,大皇子沒有怪罪已是衛青的福氣,衛青怎敢再麻煩大皇子。”衛青說著不免低下了頭,當初不忍麻煩,如今卻是要麻煩,他這說法未免過意不去。
“你可知曉二皇子將你一家老小關在了何處?”龍澤昊開口問道。
“知曉,就在離我那黑坊處不遠的一處宅院中。”衛青回道。
“衛青,你放心吧,本王曾經欠了你一條命,如今既然你有事求本王,本王定當力所能及。”大皇子開口道。衛青聽到此話心中欣喜萬分。正要跪下道謝時,大皇子卻又開了口:“如今你來我這兒,可是被人瞧見了麼?”
衛青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看你這狼狽的樣子,可是經曆了什麼?”大皇子瞧著衛青全身上下滿是傷痕,不由得開口問道。
衛青有些難以啟齒,龍澤昊仔細打量著他,隻見明明是冬日,衛青卻隻穿著單薄的布衣,他的手臂上更是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雖然傷口已經愈合,可是仍是明顯。龍澤昊蹙眉道:“這二皇子是不是常常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