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瞧向阮紫煙,頓了頓道:“紫煙還小,再在府中陪我幾年吧。”阮紫煙聽聞老夫人如此說,目光一沉,不由得咬著下唇。王秀姝在心中歎息一聲,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老夫人的意思王秀姝差不多明了。
她讓阮碧瑤與阮紫煙都來這裏,不過是因為如若阮碧瑤沒有被相中就讓阮紫煙頂替上罷了。老夫人對與王大人定親之事異常看重。如獲至寶的阮碧瑤自然對老夫人萬分敬佩,但阮紫煙心中不免有些不滿。
“秀姝,你今日瞧見了,我想聽你說說,覺得這王毅王公子如何?”老夫人問道。王秀姝一怔,這老夫人原來是讓自己來這裏看人來了。王秀姝剛想開口,就見一旁的阮碧瑤緊張兮兮的瞧著她,生怕王秀姝說出些什麼。王秀姝“噗嗤”一笑,手指掩著口道:“王公子人看上去風度翩翩,與碧瑤妹妹極為相襯。”
阮碧瑤鬆了一口氣,她以為王秀姝會極力阻止自己這樁婚事。自己好不容易嫁得如此隻好,可不能讓王秀姝的三言兩語給毀了。老夫人聽得眉開眼笑,喚阮碧瑤上前,阮碧瑤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握著她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道:“碧瑤啊,到時候嫁到王府去可要萬事小心些,別跟在自己府中一樣咋咋呼呼的。”
阮碧瑤點點頭,此時阮紫煙看到如今這模樣,真是恨不得立馬離去。所謂同人不同命說的大概就是如此。老夫人的餘光似乎掃到了阮紫煙,她無奈的歎息一聲:“秀姝啊,今日找你來還有一事,你幫你紫煙妹妹在京城中尋一個人家可好?你瞧瞧她這模樣,見姐姐嫁出去了眼紅得很啊。”
“如有合適的秀姝一定多去留意。”王秀姝回答道。老夫人見狀點頭不再多言。老侯爺見老夫人將話都說完了,起身走到王秀姝跟前:“秀姝,你跟我來書房一趟吧。”
王秀姝點點頭,心中卻是略有莫名。她跟著老侯爺來到書房,老侯爺坐在上座前,伸手道:“坐吧。”
這還是老侯爺第一次找王秀姝單獨談話,王秀姝不禁有些詫異。“老侯爺有什麼事情要與秀姝說的?”王秀姝問道。
“我想問你,你失蹤的事情可否與柳府有關?”老侯爺問話道。王秀姝心中一怔,不禁問道:“老侯爺為何會如此說?”
“秀姝,這些事你無需瞞著我,”老侯爺歎息一聲,“我知曉在平南侯府之中你受了很多委屈,如今柳府步步緊逼,我和老夫人都老了,如今我們一日不如一日,平南侯府是我的心血,我不希望他毀在我那敗兒的手上。”
王秀姝不明白老侯爺的話,老侯爺與阮居安的關係王秀姝雖是清楚,可阮居安再庸碌也該是明白柳府的心思,他不會輕易讓平南侯府成為柳府麾下。“老侯爺,你直接將你想說的話都與秀姝說罷。”王秀姝道。
“這幾日你失蹤時我隱隱感覺到阮居安知曉這件事,還有小柳氏,”老侯爺冷哼一聲,“那幾日阮居安的臉都要笑開花了,阮居安現在極力想將阮天軒冊封為平南侯府世子,如若是讓他弄成此事,平南侯府將不會見到天日。”
王秀姝略顯驚愕瞧著柳老爺,柳老爺的話令王秀姝為之一怔,小柳氏哪裏來的本事真將阮居安給蠱惑,府中不是還有玉氏和白氏在,難道這二人也被打壓不成。難怪今日老夫人如此急切想為阮碧瑤尋一個好人家,看來此番行為正是想扶持玉氏。
王秀姝聽阮玉琴說起過,王氏死後老夫人已經將阮碧瑤與阮紫煙二人托付給了玉氏。“老侯爺,你是在懷疑柳府在攛掇父親麼?”王秀姝問道。老侯爺歎息一聲:“不是攛掇,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原本想的是讓天祁成為平南侯府世子,重振家威,可現在來看哪有這麼容易,如若真是柳府將你綁去,恐怕他們已經盯上了天祁吧。”
王秀姝沉思片刻,她瞧著老侯爺,老侯爺如今雙鬢發白,已是暮年老人的模樣。到了老侯爺這個年紀並未享受到兒孫之樂,還是在其中操勞,令人唏噓。可是這一切難道不是老侯爺一手造成的麼。
老侯爺與阮居安之間的誤會之大,阮居安一直受控於老侯爺,他心中定有諸多不滿。但老侯爺卻是忘記了這一點,將這誤會逐一放大。想來小柳氏正是清楚這一點,利用阮居安想要打壓老侯爺的心,才想著扶持阮天軒上位。
可阮天軒還是咿呀學語的年紀,他能為平南侯府做些什麼呢,如若真是成為世子,想必日後也是柳府的傀儡罷了。
“老侯爺,你現在還是想著將天祁立為世子麼?”王秀姝問道,老侯爺穿針引線說了這麼些話不過是為這主題鋪路罷了。阮天祁如今在京城中勢力正盛,可卻沒有為平南侯府帶來半分榮耀,況且如今王秀姝與阮天祁看似還是平南侯府的人,卻被皇上分了家,令立了宅院,此番行為讓阮天祁與平南侯府漸行漸遠。
“我想的從當初到現在一直未曾變過。”老侯爺道。王秀姝蹙眉,心中卻是冷笑一聲,老侯爺看來還是不肯與她講真話,當初他讓阮天祁回到平南侯府真是想著將阮天祁扶持而上還是隻是想著利用阮天祁給予府人壓力。
若是當初阮天銘成長起來,令老侯爺滿意,老侯爺還會念想到阮天祁麼。答案是肯定的,老侯爺肯定不會。阮天祁與平南侯府其他公子哥不同,他要做的一切都得讓老侯爺滿意,如若有所偏差,恐怕老侯爺便會將他視為棄子。
“看來老侯爺仍然不願意與秀姝說實話啊,”王秀姝歎息一聲,“老侯爺,你可是知曉若是天祁真被老侯爺立為世子,柳府之人會如何對付天祁麼?天祁如今在朝廷之中根基並不穩固,怎能與柳府抗衡?”
“天祁本就是平南侯府之人,無論怎樣他都會成為柳府的眼中釘,”老侯爺道,“這樣有什麼區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