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笙瞧著這管事慌張的模樣,不知是他故意裝出的還是本來滿目。但阮蘇笙覺得前者的幾率比較大。管事與幾人寒暄了幾句後便不再耽擱,將三人帶往了正廳之中。柳老爺見幾人已到,起身迎接。
“錦王殿下,錦王世子,稀客稀客。”柳老爺上前拱手笑道,他注意到一旁的阮蘇笙,眼中一驚,“阮先生也一同來了,看來微臣這小小的府邸今日甚是榮幸來了三個貴客。”
“柳老爺可是會責怪本王不請自來?”錦王殿下問道。柳老爺笑了笑:“哪能呢,微臣高興還來得及,怎會責怪。”
柳老爺心中甚是清楚幾人的意圖,但是他們算是打錯算盤了。“錦王殿下與阮先生今日前來可是有要事要找微臣?”柳老爺問道。正說著,阮蘇笙卻是一聲驚呼,他手中的茶杯翻到,杯中之水盡數翻在一旁的雀生身上。
幾人將視線轉向阮蘇笙,之間他腳下赫然出現一顆光滑的鵝卵石。阮蘇笙道:“這大廳之中怎會有一顆卵石呢,害我走滑,雀生你還好嗎?”雀生點點頭,但他的下擺已經全濕。柳老爺瞧著二人,連忙起身:“這定是我那孫兒弄的,阮先生讓你見笑了,你身邊這位小兄弟還好吧?”
“柳老爺不必介意,他沒事的。”阮蘇笙回道。柳老爺目光一轉看向一旁的管事:“魏森,快將這位小兄弟帶下去換身幹淨的衣裳,如今天氣已經轉涼,莫要讓這小兄弟著了涼。”
名為魏森的管事點點頭,走到雀生跟前:“請跟我來。”雀生不動聲色與魏森一同下去。錦王瞧著魏森,不禁感歎道:“這管事看上去年紀好輕,不知他有何才能柳老爺將他選為管事呢?”
“我以前那管事如今已經死在牢獄之中,這不是府中沒人了麼,我瞧著魏森機靈便提拔了他。”柳老爺笑了笑。說起張管事他心中還有一絲怨氣。張管事在柳府勤勤懇懇多年,最後卻是著了王秀姝的道,在牢獄之中含冤而死。
“唉,天意弄人啊,”阮蘇笙歎息一聲,“這張管事不感激柳老爺您的恩德就罷了,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如今也算是罪有因得吧。”
柳老爺麵色不禁一沉,阮蘇笙的話是在故意諷刺他麼。柳老爺心中想著,可錦王在他又如何能與阮蘇笙翻臉,他幹笑兩聲,道:“正是,正是。”
“話說柳老爺近日可聽聞京中發生的事?”錦王問道。柳老爺抬眼問:“錦王說的可是琉璃公主的事情?”
“正是,這不本王今日瞧見皇榜已經貼出,苦了我那可憐的義女,至今都不知曉在何處。”說罷,錦王歎息一聲。果然錦王與這阮蘇笙是為了王秀姝的事情而來。柳老爺心中想著,不動聲色飲了一口茶水。
“琉璃公主在哪裏,可有眉目了?”柳老爺問道。錦王搖搖頭,他哈哈一笑瞧向柳老爺:“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來問下柳老爺,柳老爺對此事可有眉目?”
“微臣怎麼可能會有眉目?”柳老爺沉聲回答,“莫不是錦王殿下懷疑是微臣將琉璃公主綁了去?”
“本王自然是相信柳老爺的,隻是近來京中謠傳是柳老爺有心報複琉璃公主。”錦王道,說罷他打量著柳老爺,隻見柳老爺眉目之間已有憤意,他冷哼一聲,手掌狠狠一拍桌麵,那茶水被他這麼一拍,從杯中濺出幾滴。
“是何人造謠微臣?微臣倒要將那人找出來,如此誣陷可有何證據!”柳老爺憤然道,一旁的阮蘇笙與錦王麵麵相覷,這柳老爺演起戲來可不比京城中那些名戲班的戲子差。柳老爺見二人沒有回話,將目光轉向了阮蘇笙。
“阮先生可是聽信了這個謠言而來找微臣問話的?”柳老爺起身,他揮手道,“若是阮先生懷疑微臣,大可在微臣的府邸中搜索,看有沒有琉璃公主的痕跡,微臣行得端,坐得正,不怕造謠。”
“柳老爺多慮了,我怎會懷疑柳老爺呢,”阮蘇笙瞧著他這模樣哈哈一笑,他正色道,“此次前來正是想要拜托柳老爺與我們一同尋找琉璃公主的下落。”
“阮先生此話是什麼意思?如今皇上不是已經派了巡防營的人與阮將軍一同尋找琉璃公主的下落了麼?還需要下官幫助?”柳老爺不明白阮蘇笙話中的含義。聽到此話,阮蘇笙頓了頓,他沉下身子,不禁笑出了聲。
“柳老爺,您對琉璃公主倒是十分關注,”阮蘇笙笑道。柳老爺麵色一沉:“阮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派巡防營與天祁一同尋找王秀姝不過才過了一個時辰吧,柳老爺那時候應該還在府中,特地派人去宮中打聽情況,難道不是柳老爺對此事十分關注麼?”
柳老爺心中一驚,他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這阮蘇笙不愧是文人,滿身的墨水臭味,居然在這裏與他玩文字遊戲。柳老爺沉下心來,幹笑一聲:“微臣對朝中事物都很關注,阮先生又不是第一天就知道的,不是麼?”
“我真是為皇上感到高興,能擁有像柳老爺這樣對朝廷之事無比上心的臣子。”阮蘇笙道。他此話一出,柳老爺的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他清楚的知曉阮蘇笙話中的含義,想必阮蘇笙此次來他府中,是因為還未清楚的知曉此事是否是他所為。
但是今日一過,想必阮蘇笙的心中已經確信了答案。柳老爺不禁感到一絲緊迫。將王秀姝要挾而至本是一件快事。可偏偏那淺月公主從中作梗,如今王秀姝成了他手中的燙手山芋,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柳老爺心中動了殺機。可是阮蘇笙是如此好欺騙的麼。殺掉王秀姝,如若被阮蘇笙找到了證據,柳府在皇宮之中是否還會有立足之地。
柳老爺讓柳亦遠尋淺月公主合作,不外乎是想如果東窗事發他們好將事情都推脫到淺月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