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金烈風與櫻茵與幾人送行。他們終究是要回到大慶,金烈風與阮天祁約定,他會去大慶尋他,到那時二人再一起把酒言歡。王秀姝瞧著櫻茵,櫻茵握著王秀姝的手,眼眸之中流露出不舍。
她與王秀姝雖相處不多,可王秀姝卻處處合她的心意。如若櫻茵還在大慶,她相信自己也許會與王秀姝成為知己。“珍重。”櫻茵道。王秀姝點點頭,伏在她耳畔前道了聲:“現在的日子是你該得到的,不要再被過去絆住腳。”
櫻茵身子一怔,她注視著王秀姝,重重的點下頭。王秀姝不再多言,她上了馬車,掀開簾子與眾人告別。她們來時還是盛秋,楓葉紅得厲害,短短一月過去,長陽已先一步入了早冬。
阮天祁駕著馬車緩緩前行,他的左右有著十人護衛。這十人是金烈風的身邊人,護送他們安全回到大慶。長陽城漸漸遠去,短短一月,王秀姝經曆的仿若已經過了一年之久,趕路漫長,王秀姝在馬車之上已經眯了眼。她的左右隻有綠繡相伴,她終是可以不再支撐著自己的身子,臉上顯露疲憊之態。
王秀姝的風寒未好,身子發燙得厲害。她用妝容抹去臉上的病態,可終究是瞞不過身旁的綠繡。綠繡取出一銅盆放了水,用絹布潤濕輕輕搭在王秀姝的額頭之上,她希望這樣可以緩解王秀姝的痛苦。
馬車不知行駛了多久,突然一聲馬的嘶吼聲將王秀姝驚醒。她睜開眼,撩開簾子往外一看,馬車之前赫然站立著金烈炎的一眾人馬。金烈炎目光冷淡瞧著他們,嘴角冷哼一聲。綠繡看到金烈炎時她心中一驚,難道她終究還是躲不過去麼。
綠繡如此想著,就見王秀姝撐著自己的身子下了馬車。她身後的那輛馬車阮蘇笙與李元景二人同樣也走下馬車。金烈鑫瞧著自己的大哥,不由得低下頭,心中百感交集的他此時不知如何麵對被自己背叛的大哥。
金烈炎看著金烈鑫,他卻是沒有驚訝,隻是開口道:“你果然是與他們一路的。”金烈炎道。金烈炎怎能猜想不出,都城如此之大,看守如此周密,僅憑阮天祁他們一行人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逃離都城,定是有人在其中幫助。
而在其中作祟之人便是他這個在府中稱病不肯與他相見的八弟。金烈鑫愧疚不已,他走上前輕輕道:“大哥對不起,我……”
金烈炎瞧著他,視線卻突然掃到一旁的李元景,他驚愕片刻,一時間竟沒了頭緒。他的八弟竟然變作兩人?
“這……這是如何一回事?”金烈炎問道。
“大哥,這是我的孿生兄弟,我之所以會來到長陽也正是為了尋他而來。”金烈鑫道。金烈炎在宮廷之中待他是最好的,小的時候因為模樣如女子一般秀麗,金烈鑫少不了被人欺負,但每次都是他的大哥為他出頭,金烈鑫很是感激。
他雖背叛金烈炎,可卻不想讓自己尊重的大哥對自己失望,他不想讓大哥以為自己已經與金烈風狼狽為奸。金烈炎沉默片刻,他心中有了答案,他曾聽過金烈鑫有過孿生兄弟,宮中甚是有傳言,在金烈鑫母妃入宮之時已經懷有身孕,而腹中的骨肉卻並不是與金帝所生。
金烈鑫與金烈風並無交情,金烈炎曾一度猜想不透金烈鑫為何會背叛她,如此一來,金烈炎算是明白過來。
王秀姝咳嗽兩聲,她看著金烈炎心中也同樣一沉。她早該猜想得到,金烈炎自然知曉她們是逃回長陽,隻是沒有想到金烈炎會在這裏堵著他們。金烈風正是怕金烈炎會為難他們,才沒有將他們送回都城,但卻沒有想到這份心思竟然也被金烈炎看透。
“阮將軍,王夫人,好久不見。”金烈炎不再與金烈鑫為難,目光轉向阮天祁與王秀姝。阮天祁躍下馬車,輕輕一笑:“王爺好久不見,怎麼,這又是想將我們綁去?這些侍衛之中是否也還有王爺的人?”
阮天祁目光隨意一掃拔劍戒備著金烈炎的十個侍衛,金烈炎蹙眉,他自然知道阮天祁此話是諷刺他。他不由得沉聲,直接道:“別與我講這些廢話,我此番前來隻是為了綠繡,將綠繡交於我,便放你們回去。”
“若是不放呢?”阮天祁問。此番金烈炎帶來的約莫不過也三十餘人,若是全力一拚,應該能夠突圍而去。
“不放自然要硬搶。”金烈炎回道。他本不想與阮天祁起衝突,阮天祁代表的是大慶,可如此放任綠繡離去金烈炎如何罷休。綠繡在馬車之中聽到此話時麵色一動,王秀姝本讓她帶在馬車之上,可如今這情形,她如何還呆得下去。
綠繡走下馬車,不顧王秀姝的阻攔,她走向前,來到金烈炎的跟前。金烈炎看到綠繡時麵容鬆動,他揚起笑:“綠繡,跟本王回去吧。”
“王爺,跟你回去我又能如何呢?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麼?”綠繡心中有了一抹苦澀,她清楚,自己如若跟隨金烈炎回到魏林府中,她過的日子與當初並無兩樣,難道因為與她分別金烈炎就會為之動容了麼?
綠繡清楚,金烈炎難道就不清楚麼?綠繡曾經的身份隻是藝伎罷了,如此低微的身份,金烈炎能給她許諾什麼呢。“綠繡,曾經是本王負了你,隻要你跟本王回去,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給你。”金烈炎道。
“我想要王妃的位置,你也能給我麼?”綠繡反問。
金烈炎沉默,王妃的位置他的確給不了,他的父皇怎會同意他將一民間女子納為王妃,何況綠繡曾涉足風流之地。但他清楚綠繡並不是真的在意這個位置,她說的話隻是讓他卻步罷了。
“本王雖給不了你這個位置,但如若你肯跟我回去,本王自然會允諾你其他,好還待你。”金烈炎說道。一旁的眾人聽著,心中都有幾分動容。金烈炎如此高傲的男子,如今在綠繡跟前如此放低姿態,說他沒有真心,幾人能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