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蹩足的謊言

“看來這長歌姑娘不一般呐。”阮蘇笙搖搖頭,長歌予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個踏實的好姑娘,他卻是沒有想到,樣貌原來也是具有欺騙性。這長歌妒忌起來與淺月毫無差別。

“其實這樣對於我而言是一件好事。”王秀姝卻是微微一笑,雖在阮天祁跟前吃了委屈,可長歌如此行為卻也讓王秀姝舍棄了心中的不安與愧疚。王秀姝雖是阮天祁的正夫人,可如今阮天祁失去記憶,與長歌情投意合,王秀姝的出現卻成了棒打鴛鴦的主。

但長歌如今使用如此這般手段,徹底打消王秀姝的惻隱之心。“這樣我就可以毫無愧疚的奪回天祁了。”王秀姝接著補充道。

長歌醒來時第一眼望見的便是阮天祁,她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她瞧見阮天祁目光中的焦慮,她知曉,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長歌……你醒了……”阮天祁見長歌蘇醒過來,自是歡喜。長歌瞧著他略有憔悴的麵容,心悄然觸動。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長歌無法想象阮天祁如若真的與王秀姝一同離去,她會如何。阮天祁自然不會帶著她一同走,她與阮天祁無名無份,如何能呆在阮天祁的身邊。

王秀姝說得沒錯,阮天祁對她的情誼並不強烈,甚至當中懷了感激之情。正是因為如此,長歌要讓阮天祁再多些愧疚,愧疚得無法丟下她離去。可是,長歌蹙眉。她的身子已然無法動彈,全身如同被針戳一般的疼痛。她張了張口,聲音嘶啞無力:“天祁,你一直在這裏麼?”

“長歌,你昨日可是吃了什麼?大夫說你是中了毒,你可還記得昨日都遇上了什麼古怪麼?”

長歌搖頭:“昨日我吃的都是尋常的飯菜,其它的就是吃了王夫人帶來的點心。”

“怎樣的點心?”阮天祁問。

長歌一愣,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話。如若是平時,阮天祁絕不會問得如此透徹,難不成是他懷疑到了什麼?“綠豆糕與玫瑰餅……”長歌答道,王秀姝壓根沒有帶來任何點心,她當時一時衝動服下了七花散,並收買了阮天祁府中的小廝。

長歌並沒有陷害人的經驗,現在想來如此憋足的陷阱,王秀姝真的會如她所願的落入麼。

阮天祁聽到此話時心中卻已有了答案,長歌在撒謊。這個快要入冬的季節怎會有玫瑰。玫瑰餅是要將新鮮的玫瑰剪下,熬入鹽水之中醃製,晾曬後碾成沫撒入餅裏。

長歌顯然並沒有想好如何陷害王秀姝,一時慌張講錯了話。阮天祁並不是傻子,誰是誰非他一眼瞧清。隻是他瞧著在病榻之上受盡折磨的長歌,心中卻是複雜不已。

長歌見自己回答後阮天祁缺一直未說話,有一絲慌神。她伸出手顫微微的拽住阮天祁的手臂,她道:“天祁,你願意相信我麼?”

阮天祁瞧著她,半響後道:“願意。”現在這般情況,他自然不能在長歌跟前將事實道破。阮天祁握住長歌的手,她的手指如此冰涼,阮天祁將其放入棉被之中,為長歌撚好被角。

此時綠繡走入房中,她的手上端著一碗湯藥,阮天祁瞧見她後起身接過湯藥。綠繡一瞥長歌,長歌已然蘇醒,她麵色慘白得可怕,嘴角溢出烏青之色。

綠繡並未講話,而是走上前準備一瞧長歌的症狀:“姑娘,請伸出手。”綠繡道,綠繡雖厭惡長歌,可是醫者父母心,她自當就事論事。

“你想……做什麼?”長歌沙啞著聲音問道。綠繡瞅了長歌一眼,眼中卻是極不耐煩,“把脈,還能做什麼。”

長歌自然認出她是王秀姝身邊的公人,她戒備的瞧著綠繡。阮天祁見狀道:“綠繡姑娘是醫女,你且放下心來讓她把脈吧。”

“可她……不受王夫人的人麼?”長歌問道。是的,做戲做到底。既然她要冤枉與王秀姝,對她的丫鬟自然也要心懷戒備。

“放心吧,長歌姑娘,”綠繡卻手掃了一眼長歌,全然不加掩蓋眼中的厭惡,“我是不會對你下毒的,我也沒有心思與你下毒,你且放心的將你自己交與我,如若你想緩解你的痛苦的話。”

“我不相信你……你走吧……”長歌道。她的確很疼,身體疼得令她快要崩潰,可在阮天祁跟前她卻隱忍著,她昏迷這段時間那小廝定是將她告知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阮天祁,她相信阮天祁會相信她的話,對王秀姝產生嫌隙。

現在這綠繡說是來為她把脈,保不齊就是為主子複仇,讓她真的中毒身亡。綠繡聽到她如此說,卻也沒有與之爭鋒相對,揚起一抹笑容,她瞧著榻上被疼痛纏身的長歌,道:“好的。”

說罷,綠繡轉過身子,徑直走出了長歌的屋中。長歌見她如此輕易就離去不由得感到詫異,阮天祁則是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他吹了吹略有些燙的湯藥,用湯勺舀起一勺喂到綠繡嘴邊:“喝了吧,喝了身子就好受一些。”

“這藥也是她開的麼?”長歌問道。

阮天祁遲疑片刻搖頭:“這是府醫開的藥方子,她隻是送來罷了。”

長歌半信半疑,可在阮天祁跟前她卻無法使那小性子。她乖巧的點點頭,飲了一口那苦澀的藥。阮天祁見她肯喝藥終是放下心來。湯藥很快就見底,阮天祁拿過桌前的糖豆,遞給長歌:“吃些甜的。”

長歌點點頭,將糖豆抿入口中。藥雖苦,可下肚後卻是一陣暖意,長歌感覺自己的疼痛似乎真如阮天祁說的這般減緩不少,一時間困意卻是上了頭。阮天祁將長歌扶著身子躺下,陪在她身邊等待她睡著。

見長歌閉著眼眸平穩的呼吸著,阮天祁知道長歌已經安睡。阮天祁起身走出屋子。卻見院中金烈風正坐在石桌前喝著悶酒。

阮天祁疑惑的走上前,問道:“七皇子這麼晚了為何在臣這裏?”

“長歌姑娘好些了麼?”金烈風問道。

“喝了藥,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