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尋藥

“大夫,長歌怎麼樣了?”阮天祁問道。

府醫搖搖頭,歎息一聲:“長歌姑娘中了七花散的毒,毒已經入了脾腎,所以才會突然昏了過去。”

一旁的綠繡聽到“七花散”時,麵色一沉。這七花散毒性強烈,但發作時間卻是要隔十個時辰,當年她還在金魏國時就遇到過此毒,金烈炎的妃子們曾想用此毒謀害她。這毒藥是“金魏”獨有。

果然,金烈風也知曉此毒,他轉頭問向一旁的小廝:“昨日長歌姑娘都和誰人接觸過?”

小廝被突然點名身子微微一抖,他顫巍巍的垂下頭顱,回答道:“回王爺,昨日與長歌姑娘接觸過的隻有阮大人與王夫人。”說著,小廝抬頭瞧了王秀姝一眼,那眼眸中帶有一絲畏懼。

金烈風轉頭瞧向王秀姝:“王夫人昨日來此有何要事?”

“你果然來找了長歌。”阮天祁看向王秀姝,此言落在王秀姝耳裏卻是帶著懷疑。他果然是懷疑自己與長歌下了毒。

“我聽聞長歌救了我夫君,昨日特地前來感謝。”王秀姝道。但她瞧向阮天祁時,卻見阮天祁眸中的懷疑又加重了。

“小的……小的昨日聽見……王夫人與長歌姑娘的對話了……”小廝在此時怯懦的開口,他垂著頭顱不敢看向王秀姝,“王夫人讓長歌姑娘不許靠近阮大人,如若她再糾纏阮大人,王夫人說會給……長歌姑娘教訓。”

此言剛落,阮天祁的眼神如利刀一般落在王秀姝身上:“你真的如此跟長歌說了?還給長歌下了毒?”今兒個一早,長歌煮了一碗素麵給阮天祁送來,長歌說這是最後一次給阮天祁煮麵,她說以後再也不會糾纏著阮天祁,並祝福阮天祁與王秀姝日久天長。

長歌說此話時淚已經蒙了眼,阮天祁心頭一動,他想走去為她抹去淚花,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再給長歌幻想。阮天祁本以為長歌是想通,卻是沒有想到她是受到王秀姝的威脅。

“我並沒有給長歌姑娘下毒,也並未威脅長歌姑娘。”王秀姝如此說。他不知曉天祁會不會相信她,也許天祁對她全無信任。但她也看清長歌的本麵目,看來這個女子絕不簡單。

如若她什麼都不做,自然不能引起阮天祁的憐憫之心。王秀姝確定,此事定是長歌的苦肉計,這小廝的話定是長歌安排好的。她來尋長歌時並未瞧見周遭有什麼人,這小廝全然血口噴人。

“除了你還會有誰給長歌下毒?”阮天祁自然不會相信長歌會自己服下毒藥,相較起陌生的王秀姝,他自然相信與他朝夕相處的長歌。

但他相信一旁的金烈風卻是起了疑心。櫻茵近來雖與他生疏,可如今王秀姝來了長陽,他與櫻茵因此事自然又走近不少。在櫻茵口中的王秀姝睿智、有擔當。是一個擁有大智大慧的女子。金烈風雖不至於相信王秀姝,可他相信櫻茵。既然櫻茵說王秀姝有智慧,一個有智慧的女子會用如此容易被人看破的手段?

“天祁,昨日我來長歌姑娘房中時並未瞧見有人在周遭,”王秀姝聲音盡量理智平緩,她知曉,如若自己焦急否認,阮天祁定然也是不會相信與她,“長陽比不上金魏都城,在長陽宮內伺候的小廝宮人定在少數,長歌姑娘不過一介民女,我相信七王爺自然不會再費心為長歌姑娘再添一小廝伺候。”

王秀姝此言剛落一旁的金烈風點點頭:“說的沒錯,你繼續說。”他眼中對王秀姝有了一絲欣賞,王秀姝眼光獨到,才來長陽宮短短一日,卻將長陽宮看得仔細,這並非是一朝一夕的能力。看來王秀姝果然如櫻茵所講,睿智過人。

王秀姝走到躲在阮天祁身後的小廝跟前,平靜的瞧著他:“昨日我來尋長歌姑娘時府中落葉紛飛,你身為院中的小廝卻不打掃院落而去偷聽我與長歌姑娘的對話,難道不是別有用心?”

“我……我隻是見你來找長歌姑娘……有些好奇……罷了……”小廝斷斷續續道。此時他的手已經抖成篩子,目光躲閃著王秀姝。王秀姝歎息一聲,相較起柳貴妃與柳氏,長歌的詭計相形見絀。她選錯了人,這個小廝正是突破口。

“你為何會對我來找長歌姑娘感到好奇?”王秀姝咄咄逼人。一旁的綠繡歎息一聲,這小廝怎會是王秀姝的對手。長歌如此愚笨,她以為用此計謀能讓王秀姝與阮天祁產生嫌隙,令她有機可乘。

可王秀姝在大慶遇上如此危機還少麼?對於長歌如此拙笨的計謀,王秀姝要破自然不在話下。她瞧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長歌姑娘,還好長歌姑娘對自己夠狠,毒藥用得足夠讓自己昏過去。如若是她還醒著,瞧著被她收買的人如此表現,定是會氣得吐血。

“因為……”小廝瞧了阮天祁一眼,“因為你是阮大人的妻子。”

話音剛落,王秀姝揚起一抹笑容,她掩嘴笑了幾聲,這小廝莫名的看著她,她不明白王秀姝在笑什麼。“我來長陽宮的消息是今日一早在長陽宮中傳開的吧?昨日我隻在七皇子殿中待過,知曉我的不過是進來敬茶的宮人,若是昨日,你怎會認得我是阮大人的妻子?”

小廝頓時冷汗如雨,他知曉自己講錯話了。他自然是不認得王秀姝的,長歌給他好處讓他誣陷王秀姝,今日他瞧見王秀姝與綠繡兩張陌生的麵孔,還仔細辨認了一下誰才是王秀姝。直到綠繡稱王秀姝為:“大少夫人。”小廝才確認。

他卻是沒想到,自己這用心的一認,卻是王秀姝指認自己最好的手段。他傻啊,真的是傻。如若他說自己瞧到一個可疑的人去往長歌姑娘房中才跟了上去,自然不會引起人懷疑,可他太過緊張,竟然一步一步落入王秀姝的語言圈套。

“天祁,你可認為我有說錯?”王秀姝將視線挪到阮天祁,阮天祁的神色卻是冷漠。他的心思全然放在正在被府醫施針的長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