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活下去

說罷,杏掌櫃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隻見一人人影衝出幾人的包圍圈,刀光劍影刹那,她眼前的兩個手下紛紛倒地。

杏掌櫃瞠目結舌,講不出話。雀生一甩長劍,地上瞬間被甩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你……你們……”她指著綠繡等人,手指卻是微微顫抖。

手下們目光遲疑的望著杏掌櫃,握著長刀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躺在地上的人脖頸泊泊流著鮮血,已經失去了呼吸。“你們是什麼人?”杏掌櫃問道,聲音卻因為恐懼變得有幾分沙啞。

“我們?”綠繡指了指自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我們隻是一群名不見經傳的強盜罷了,怎麼?還想與我們動手?”

幾人的脖子一涼,瞬間失去了鬥意。李元景瞧著綠繡,心中暗暗慶幸。綠繡如此魄力讓這些小賊快要屁滾尿流,還好當初沒有惹怒她,如若當初自己在綠繡跟前講錯了話,不知綠繡會如何恐嚇他。隻是想想就覺得可怕。李元景搖搖頭,這女人真是一種恐怖的生物。

“女俠咱們錯了,你饒了咱們的性命吧!都是這個女人的注意,她想要搶劫你們,與咱們無關啊!”一小二道,其餘幾人紛紛點頭,將此黑鍋扣在杏掌櫃頭上。

這幾人看過雀生的強硬,別說他們十人不多,若是再有十人恐怕也不是雀生的對手。眾人自然懂得這個道理,識時務者為俊傑,更何況眼前這個男子可是能隨時要了他們的性命。

王秀姝瞧著這幾人,這幾個人不像是會與她傳遞信息的模樣,她喚雀生與元景將這幾個膽小如鼠的男子五花大綁,綠繡瞅了一眼杏掌櫃,故做歎息道:“唉,隻有三板斧偏偏要學人家開黑店,自討苦吃。”

聽著綠繡的嘲諷,杏掌櫃卻是已然失去鬥誌,此時的她哪裏還有心思與綠繡爭論,她可真夠倒黴的,她開家黑店怎麼就惹來了這幾尊大佛。

王秀姝朝著四周望了望,站起身子朝著後廚走起。這客棧並不大,後廚離大堂卻也不遠。她剛走入後廚便是聽聞一陣咳嗽聲,她隨聲望去,隻見一個瘦弱的身子正與灶台添著柴火。王秀姝走向那人,那人回頭瞧著王秀姝,醜陋的臉上頓時大吃一驚。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阿芳問道。

王秀姝瞧著這張令人膽戰心驚的醜陋臉龐,心中卻是沒有起半分波瀾,眼光中沒有帶半分的偏見。

“是你寫的紙條給我們的麼?”王秀姝問道。阿芳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她瞧著王秀姝,見王秀姝的臉上不帶半分歧視:“你不覺得我長得嚇人麼?”阿芳問道,她對此也是好奇萬分,一般人瞧見她的臉都是作嘔,眼前這個好看的女子瞧見她後神情卻是絲毫不動。

“謝謝你。”王秀姝道,她並未回答阿芳這個問題,她的神情已經給予阿芳她想要的答案。“你為何在這黑店裏?是被他們逼迫的不成?”王秀姝問道。

“不……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我母親是這裏的掌櫃。”阿芳道。不知怎的,她對眼前的王秀姝即有好感,她瞧見她的臉並未嫌棄,單憑這一點,阿芳足矣感激。

王秀姝自然知曉阿芳口中的掌櫃指的是誰,此時的杏掌櫃已經五花大綁在大堂之中。王秀姝垂下頭,從袖口取出四錠金條遞給阿芳:“這是給予你的謝利。”王秀姝道。

雖然有沒有阿芳的提示她都會如此對待那杏掌櫃,可這阿芳也是一片好心,她做的事情雖微不足道,但如若是其他人,說不定阿芳已經救了那人性命。

“這……這麼多?”阿芳愣了愣,她這輩子哪裏見過這金燦燦的黃金,別提黃金了,她受盡欺壓,平時更是連碎銀子都沒有瞧見過。

“這是你該得的。”王秀姝,將黃金塞入阿芳懷中。她從見到阿芳那一刻起,便已瞧見到阿芳身上的傷,這傷口極深,一道一道的紅色傷口布滿了阿芳全身,這傷口看起來正是鞭打所致,想必阿芳在這裏遭受非人的待遇。

這也正是王秀姝給她黃金的理由。她曾經也受人欺壓過,那時的她多希望有人能救她脫離苦海,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奈,如若不是她重生一次,她定也不知如何自救。

正是因為如此,王秀姝見到這些與她當初那般受人欺辱之人不由自主便會給予幫助,她太明白這種感受,當初的她多麼希望有人能救她脫離苦海。

“你且離開這裏吧,”王秀姝道,“隻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你才能活下去。

這句話令阿芳心頭一顫,眼眶濕潤的她不由自主的咬緊唇瓣。她從小到大從未有人與她講過此番話,如王秀姝所想,阿芳曾一度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這裏如同地獄,她的母親更是折磨她的妖魔。

眼前這個陌生人卻為她劈開了黑暗,她告訴她,離開這裏,你才能活下去。阿芳不知如何感激此人,握著黃金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問道:“你,要拿我娘親如何?”她問道。

“自然不能讓她害人,你要為她求情麼?”王秀姝問道。

阿芳搖頭,不知為何,得到這個答複的阿芳心中卻突然放鬆了下來,她對她母親早已沒了親情所在,杏掌櫃從未當她是女兒,她又何必當她是母親,對她懷有眷念呢。

阿芳跪下身子,重重的與王秀姝磕了三個頭,起身道謝後便轉身離去。王秀姝瞧著她的身影,她走得是如此決絕,王秀姝揚起笑容。回到客棧大堂時見綠繡等人在客棧中四處搜索,四個酒罐擺在四腳桌上。

王秀姝走近一瞧,這酒罐中裝的並非佳肴美酒,而是白色粉末。想必這粉末定是這掌櫃用來劫財的工具。

“要如何解決他們?”綠繡問道。

王秀姝瞧向一旁的阮蘇笙,等待著他做決定。阮蘇笙開口道:“將這藥盡數與他們灌下去,是生是死全靠他們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