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捕快問道,隨後傳來一仵作驗屍。王秀姝走上前,臉上卻是震驚不已,她道:“這二人是秀姝鄉下的熟人,入京投靠秀姝,卻是找錯了府邸找到了柳府,柳府熱心,將二人送回我府中。今日我念及柳府的相助,特讓二人前來感謝,確實沒想到在柳府中發生了如此之事。”
王秀姝的一段娓娓道來令柳老爺不禁猜測是否是王秀姝提前想好的。他瞧著王秀姝,這王秀姝的眼眸之中已然滲出哀傷的淚水。這個女子戲真厲害,果然如同小柳氏說的那般陰險狡詐。
“柳老爺,這二人來府中時是誰接見了二人?”捕快問道。
“是誰人接見的的有何問題麼?”柳老爺道,“難道我堂堂一個柳國公府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害兩個老弱病殘?”
“柳老爺,大人隻是問了是誰招待二人的,並沒有說是您殺害了他們,您為何這麼著急?”王秀姝卻是逼問道。
一旁的張管事此時沒了主意,他瞧了瞧柳老爺,歎息一聲走上前,瞧著捕快道:“是我招待了這二人,我是柳府的掌事。”
捕快點點頭,頭卻是轉向一旁,他瞧著仵作問道:“可是驗明了死因?”
“驗明了。”仵作起身,低著頭走到捕快跟前,“這二人是中毒死亡。”
“中毒?”捕快挑眉,目光卻是掃向一旁的張管事。張管事知曉自己倒了大黴,這王秀姝故意暗算,想必他逃脫不了懷疑了。張管事瞧了一眼王秀姝,王秀姝此時麵容已經歸為平靜。他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恐懼之意。這個女子太過可怕。
張管事總算是知曉為何王秀姝會以禮招待那二人,原來她早已對這二人起了殺心。更是要以這二人的死汙蔑自己。這個女子心思縝密,令人不寒而栗。
“張管事,可否帶我們去一趟你的房間?”捕快問道。張管事愣了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這二人是中毒而死的,這捕快自然是把他當作嫌疑人,如今說去去房間,其實隻是搜查。
這捕快雖是芝麻綠豆的官,但有關人命的案件,如同賦予了絕對權力一般,張管事明白這個道理,抬起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便為捕快帶路。
此時紅袖在一間客房中睜開睡眼,眼眸中卻是出現一人的影子。雀生。紅袖不禁臉一紅,低聲詢問道:“雀侍衛怎麼在這裏?”
“大少夫人讓我來看看你的安危。”雀生道。他話音剛落,紅袖的臉卻是更紅了。她咬咬牙,鼓起勇氣抬頭望向雀生俊美的麵龐:“雀侍衛,你且告訴我,我是不是變壞了?”
“為何如此說?”雀生卻是問道。
“我……殺了人。”說著紅袖低下頭,今日她收到王秀姝之命,將兩袋子抹了劇毒的黃金帶去給謝氏母子二人。此毒是綠繡配製的毒藥,隻要食一口,便脾肺出血而死。紅袖起先並不明白,這毒藥是要食用,而黃金如何食用。
而當她把黃金給二人時,二人眼睛都瞪直了,謝寡婦舉起獎金就開啃,想要以此方法驗明黃金的真假。而謝祖榮呢,看上去雖比謝寡婦鎮定一些,可他卻也同樣偷偷啃咬了那黃金。
紅袖知曉二人中了毒,便催促二人去往柳府。待二人進去之後,果然沒過一時半會兒,便中毒身亡。
紅袖看著七竅流血不止的二人,腦海中卻是微微發脹,暈了過去。她從未殺過人,但呆在王秀姝的身邊難免會惹來殺戮。綠繡總是要習慣此事。
雀生搖搖頭,破天荒的伸出手輕輕撫摸紅袖的發:“如若殺人便是壞人,我早已十惡不赦了。”
紅袖一愣,她沒有料到雀生會如此溫柔的對她,一時之間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她臉燙的厲害,撇過頭去,問道:“話說回來,夫人那邊如何了?”
見紅袖故意避開他雀生卻也不顯著急,他淡淡一笑:“恐怕已經在張管事房中發現了毒藥罷。”
雀生講的沒有錯,此時張管事已然嚇得臉色發白。衙役們在他房中搜出了一個藥瓶,仵作接過,放在鼻尖細細聞了去,對著捕快道:“大人,正是此毒。”
這張管事如何能知曉,早在昨天,王秀姝便已喚了雀生將此毒藥安放在張管事房中。
王秀姝對謝氏的恨哪裏像張管事料想的那樣簡單,隻是怨恨。她恨謝氏二人恨到了骨髓裏,已經刻上了印記,是不可磨滅的傷痛。這二人曾經毀了她的一生,將她活活的逼死。
王秀姝依稀還記得那日的寒冷,她寸腳觸地,滲得刺骨。謝寡婦的辱罵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將她劃得鮮血淋漓。
還有這謝祖榮,這該死的謝祖榮。王秀姝怎會忘記他的斷袖將自己奸汙之事。在嫁給謝祖榮之前,王秀姝天真如白紙,是這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令她化身成了如今的王秀姝。正所謂浴火重生,正是如此。
張管事退後兩步,他瞧著王秀姝,布滿紋路的滄桑老臉上寫滿了怨恨。他沒有想到王秀姝竟然做得如此之絕。“大人!此事是這個毒婦冤枉老身!老身願望!並不知曉此毒。”
“毒婦?”捕快挑眉,他瞧了一眼王秀姝,又瞧了一眼張管事,臉上卻顯出一絲驚詫。張管事不解,自己是誰錯什麼話了麼?他看向柳老爺,柳老爺抿緊唇瓣怒視著他。
張管事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他剛才竟然喚王秀姝為毒婦。王秀姝是什麼身份?當今陛下的義女,琉璃公主。侮辱王秀姝就是侮辱皇權。這張管事隻是柳府一個小小管事,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膽子。
他此話一出,就算柳老爺有心想救他確也來不及了。柳老爺在心中暗暗罵著張管事,他真是老糊塗了,原本隻要他死不承認,他便會找一替死鬼出來,保他周全。如今他卻是當著官府的麵咒罵王秀姝,如此大罪,他怎能替他隱瞞了去。
張管事一時著急說錯了話,卻見一直默不作聲的阮蘇笙卻在此時道:“捕快大人,如今事情都已經有了著落,還不盡快將這凶手捉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