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點點頭,如今隻能這樣行事。柳府的行為太過明顯,目的恐怕是衝著王秀姝來的。此時的謝寡婦與謝祖榮在平南侯府中好吃好喝。狼吞虎咽著莫管家為二人準備的晚膳。謝寡婦哪裏吃過肉葷,如今吃著卻是停不下口。
王秀姝走入客房,冷冷瞧著毫無節製往嘴裏塞著魚肉的兩人。謝祖榮先一步發現出現在他們身前的王秀姝,他頓了頓,嘴裏的雞腿肉卡在喉嚨口。謝祖榮咳嗽幾聲,將喉嚨口的肉近數吐了出來。
謝祖榮有些不敢認,眼前這個身著華貴的婦人曾是他的妻子。他還依稀記得王秀姝窮苦孱弱的模樣,而如今在他眼前出現的王秀姝顯得如此高不可攀,以前那瘦弱的身影在腦海中漸漸模糊起來。
謝寡婦抬頭,見謝祖榮神色驚愕,她隨著謝祖榮的目光望去,見王秀姝正麵無神情瞧著他二人。
“秀姝,你在這府邸中大魚大肉吃得真歡啊!”謝寡婦說道。再次與王秀姝會麵,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心虛起來。前些年生她明明可以直接與王秀姝吹鼻子瞪眼的叫囂,王秀姝對她而言不過是徒手就能捏死的螻蟻。
但不知為何,如今再與王秀姝會麵時,她卻是有些僵硬。眼前的王秀姝在氣場上已然壓過二人,令他二人不敢造次。
“為何要來京城找我?”王秀姝問道。時日才短短過去幾年,這二人曾經給予她的傷害她如何忘得了。
“秀姝,我們真的過不下去了……如今你就可憐可憐咱們母子兩,收留一下咱們吧,你不曉得,謝玉香已經死了,而且是餓死,你就知道,咱們的日子過得如何艱難。”謝寡婦說著將謝祖榮拽到王秀姝跟前,謝祖榮有些扭扭捏捏,垂著頭不敢看向王秀姝。
王秀姝瞧到謝祖榮走上前的幾步有些坡腳,一隻眼睛也瞎了。她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憐憫,卻是為之爽快。前生的自己被這二人逼上絕路,隻是讓謝祖榮殘疾,這怎麼夠。
她回鄉時曾見過謝玉香一次,那時候謝玉香已經瘋瘋癲癲,且受了雀生的一劍。王秀姝早已在心中猜想到,謝玉香定是活不長了。
王秀姝將謝寡婦與謝祖榮領會琉璃府隨處安放,阮蘇笙知曉此消息來到琉璃府,見王秀姝一人坐在前廳之中,他有些詫異:“那二人呢?你沒有接回來麼?”阮蘇笙問道。阮蘇笙一路過來時卻是聽到街巷中百姓們常言樂道著王秀姝此事。王秀姝二嫁的身份已然暴露,眾人紛紛議論著,女子中無不嫉妒王秀姝的好運氣。
這謝寡婦二人剛回京城中便消息傳開,想必這也是柳府作為。為了盡力搞壞王秀姝的名聲。王秀姝歎息一聲,輕聲答道:“已經安排在一客房中了。”
阮蘇笙點點頭,他心中知曉,柳府如此作為是為了給王秀姝示威。王秀姝血洗私宅一事他們怎可輕易了解。如今把謝氏母子二人帶回京中,隻是前戲,為的是給王秀姝添堵與破壞她的名聲。
“你打算將這二人如何?”阮蘇笙問道。
“報仇。”王秀姝答道,語氣卻是平淡。
謝氏母子二人在琉璃府中歇息了一日,第二日他們瞧到一生得乖巧的丫頭走到二人跟前,丫頭手中揣著兩袋行囊,在謝氏母子二人跟前攤開,那行囊裏裝的全是沉甸甸的黃金。謝氏母子二人有些看呆,麵麵相覷不知王秀姝是何用意。
請他們來京中的老爺隻是告訴二人來京城中找王秀姝的不快,她二人照做了,卻是沒料想到王秀姝如此爽快,直接給了二人兩大袋黃金。這些黃金已然足夠她二人吃一輩子。謝寡婦連忙上前,抓起幾塊黃金就往嘴裏塞,直到咬到牙幫子酸痛,她才放下來。“是真的黃金!”謝寡婦道。
一旁的謝祖榮不可置信的走上前,手中同樣捧著幾錠黃金。這黃金儼然有千兩之多,他沒料想到王秀姝來京城後居然有如此多的銀兩,興奮不已。
紅袖瞧著這二人如同餓狼撲食一般衝向這黃金,眼眸中閃現一絲鄙夷的神色。她跟著王秀姝已有三年,對王秀姝的過去早有耳聞,隻要想著這二人曾經是如何對待她主子的,她恨不得將二人活活剝皮而死。
“大少夫人說,這些黃金二位且收著,我夫人已經為二人準備好了馬車,待二人收拾好便送你們還鄉。”紅袖道。
“好好好……”謝寡婦連連點頭,眼珠子卻死咬著眼前金閃閃的黃金,不舍得挪開。
“二位既然是柳府送來的,也該是感謝柳府的恩德,二人回程之時去往柳府表示感謝,大少夫人給柳府的謝禮已經為二人準備好了,你們且隨我來。”紅袖不由得放大自己的聲音,這二人哪裏有心思聽她講話,他們已被這金燦燦的黃金遮去了心智。
謝寡婦一愣,這紅袖此言倒是提醒她了。這柳府答應過她,隻要她願意來京城中與王秀姝相認,便會給她一百兩黃金。謝寡婦嗬嗬一樂,終於依依不舍的從這些黃金上移開了視線,她道:“好的好的!這是自然的,嗬嗬。”
紅袖不再理會這二人,將他們帶往一馬車之上。到了柳府之後,紅袖說明來意,柳府小廝傳了張管事前來,將三人邀入柳府一坐。張管事見謝寡婦與謝祖榮滿麵榮光卻是詫異,看他們這模樣,定是在王秀姝那兒討了什麼好處,王秀姝全然不計較這二人,還熱情招待了?
他派人打聽得仔細,這王秀姝與謝祖榮、謝寡婦一家可謂是水火不容。王秀姝曾是謝寡婦兒媳之時,謝寡婦對王秀姝刻薄有加,常常辱罵王秀姝,令鄰裏鄉親們為之一怒。這謝寡婦在村中名聲本就不好,仗著自己是秀才的兒子,在村中囂張跋扈。如今謝寡婦得罪了城中大戶,門第一落再落,眾人幸災樂禍。
如此小人,放在一般人眼中且不會好生看待,更何況是王秀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