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邀我前來這裏隻為與我談論這些?”阿牟問道。
金烈風搖搖頭,手指輕挑起藝伎的下顎,他瞧了瞧阿牟,香軟在側這人卻是不為所動,他輕聲一笑,緩緩開口:“自然有事要告知你。”
“何事?”阿牟神色一動,望向他。
“你身上的傷好得已經差不多了吧?”金烈風問道。他瞧著阿牟,他俊臉上有一道傷口,已然結痂快要愈合。阿牟身上有許多的傷,後背更是有一道深深的箭傷,金烈風見過那傷,雖然結痂,但那傷口卻令人駭然。
阿牟不解,卻是點頭。他身上的傷口全然無事。這也多虧了長歌姑娘的悉心照料。金烈風揚起一抹笑,阿牟跟著他已有兩月之久,他還未派阿牟幹過什麼,如今見阿牟傷勢已好,金烈風想要一試究竟這阿牟的能耐。
“最近我那煩人的大哥又派了眼線來跟蹤我,想要知曉我在‘長陽’都在做些什麼。你替我去把那群人收拾掉吧。”金烈風道,話音剛落卻是低頭一飲藝伎手中遞來的美酒。他口中的大哥是金魏國大皇子金烈炎。如今金烈炎已然被封為太子,但金烈風卻是不解,在宮內,各個皇子與他爭奪皇權,他不以這群皇子為敵,反倒注意起他這個遠在長陽的落寞皇子。
“你說的那群人在哪裏?”阿牟問道。
“我讓葉楊與你一同前去,他自然知曉該怎麼做,你就聽從他指揮便是了。”金烈風道。
阿牟點頭。
天下起了蒙蒙細雨,王秀姝坐起身子,從奶娘手中接過阮青蘿,阮青蘿吮著手指,黑漆漆的大眼晴眨巴眨巴著瞧著王秀姝。王秀姝瞧著阮青蘿,心中不禁柔軟了下來。綠繡走進屋子,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擱到桌前。
“夫人,吃些東西吧。”綠繡道。
“京城這邊有消息了麼?軍隊何時回來?”王秀姝問道。
“我今日出去瞧了,聽說就這一月了。”綠繡回答,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晦澀。王秀姝瞧了一眼她,將手中的阮青蘿教與一旁的奶媽,她輕聲問道:“出什麼事情了?難道你也想瞞著我麼?”
“綠繡沒有什麼事情想要隱瞞夫人。”綠繡道。眼神卻是躲閃著王秀姝的直視。王秀姝歎息一聲,這幾日琉璃府的人都躲躲閃閃,每當她問起阮天祁時,大家都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王秀姝不是傻子,她明白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綠繡,與我說真話。”王秀姝走向她,握住她的手。綠繡咬著唇,她知曉此事終是隱瞞不過王秀姝,她歎息一聲,道:“大少夫人,此事也是該告訴你了,大少爺並未與軍隊一同回來。”
“天祁……出什麼事情了?”王秀姝問道。
綠繡將此事一五一十告知王秀姝,綠繡也是前日知曉此事。阮蘇笙告知趙媽媽與綠繡,阮天祁很有可能在金魏國,如今他已經派人去尋找他的下落。
王秀姝的身子微微顫抖,果然她的夢境成真了。阮天祁如今真的下落不明。但他並非是死亡,這卻是令王秀姝心中產生了一絲慰藉。她回到床上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眼中卻是淌下兩行淚水。
“夫人你不要泄氣,大少爺總會找到的。”綠繡安慰道。原本此事該是由阮蘇笙親口告知王秀姝,但綠繡卻是不忍隱瞞。王秀姝眼中的期待之色令她心痛,她越是期待,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越是失落。
王秀姝點頭,她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現在的她不能泄氣,更不能多想。如今她不是單單一人,她還有阮青蘿。她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問道:“師傅今日何時回來?”
“午膳過後。”綠繡回道。
王秀姝點點頭不再多言。
她用了午膳,早早的在會客廳裏等待阮蘇笙。綠繡勸王秀姝在床上多歇息,王秀姝卻是不肯,如今她沒有休息的心思。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這七日裏她魂不守舍,一直等待著出征回歸的消息。
阮蘇笙來到琉璃府時臉色卻是深沉。王秀姝聽聞聲響,連忙走上前去,卻是瞧到阮蘇笙身旁卻是跟了一名男子。王秀姝大為吃驚,那男子正是王光亮。
“大哥,你怎麼來了?”王秀姝驚歎出聲。王光亮不是應該好好的呆在小牛村麼?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秀姝,母親出事了。”王光亮道。
“母親?”王秀姝心中一驚,朝後退了幾步。
阮蘇笙歎息一聲。他走到王秀姝的身旁勸慰她。如今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他卻是不知如何與王秀姝講出。
“秀姝,你別著急,事情是這樣……”阮蘇笙開口,將此事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幾月前他派人密切注意著柳府的去向。柳府派了一人前往小牛村,那人卻是沒有接近王家,而是在周遭詢問王氏一族。
王家在小牛村是出了名的,幾乎人人都知曉。而王秀姝的母親韓柳的身份卻是眾口不一。有道她是突然出現在小牛村。有的人卻說是王家花了價錢買的。也有人說是青樓的從良女子。
阮蘇笙派了幾人在王家嚴加看守,不允許柳府接近王氏一族。阮蘇笙與王啟旺商議,讓王氏一家搬出小牛村。王啟旺卻神色略有複雜。現在王光亮是王氏一族的族長,怎能說走就走。
況且他們在小牛村生活如此多年,早已對小牛村有了情感,怎能隨意離去。離去後他們應該做什麼呢。阮蘇笙知曉王啟旺為難的處境,點點頭,隻道讓他們小心行事。他將韓柳喚去一處,二人私下對話。
“我的事情,秀姝應該已經告訴二爺了吧。”韓柳道。她也知曉阮蘇笙的身份,為表示尊重,她喚阮蘇笙一聲“二爺。”
阮蘇笙不置可否,韓柳的身份除了王秀姝,其它人紛紛不知曉此事。就算柳府來查,也是查不出韓柳的身份,如今韓柳早已喚了姓,與前塵往事早已斬斷。
“你有什麼打算?如今秀姝在京城中樹敵眾多,想必你們的日子定是也不會再清閑了。”阮蘇笙道。韓柳點頭,神情卻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