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琴麵容之上略帶擔心。令她感到略有心寒的是,當她命懸一線時她的姨娘的不在她的身邊。她不明白自己的姨娘到底有何秘密,心中又藏了怎樣的無可奈何。可她在病痛之時多麼希望姨娘能伴隨在她左右。
今日一早醒來之時,她見八仙桌上有一信封,她拆開一瞧,竟是她多日不見的娘親留下的。阮玉琴欣喜的拆開,可裏麵的內容卻讓她心煩意亂。心中為自己的姨娘感到深深的不安。阮玉琴猜想姨娘定是遇到什麼麻煩,她來不及多想,便走到了晴風院。
晴風院內隻有趙媽媽在,她道王秀姝早早的出去了,讓她在晴風院內稍等片刻,這一等便是等了從早到晚。
王秀姝拿著這信件心中也是複雜,她頓了頓,輕輕歎了一聲。她不知曉如何安慰阮玉琴,劉氏的身份她自然不能不能與阮玉琴說,阮玉琴如何能承受得了。她伸手摸了摸阮玉琴,輕聲道:“如若你擔心你的額娘,我答應你,會派人去找她。”
阮玉琴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情。她今日前來也正是想如此拜托王秀姝。她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她得不到關於劉氏一絲一毫的信息,如今隻能拜托王秀姝。她唯一信任的也隻有王秀姝。
“謝謝你,大嫂。”阮玉琴感激道。
“最近阮碧瑤與阮紫煙還有再來找你麻煩麼?”王秀姝問道。這也正是她關心的,最近她在調養身子,對與阮碧瑤與阮紫煙二人卻是沒有再多加注意。她上次如此恐嚇二人,也知曉這二人該是不會再作何動作,但她也不保證這二人屢教不改。阮紫煙她倒是不擔心,她擔心的是阮碧瑤。
阮玉琴知曉自己這次病痛是遭到阮碧瑤與阮紫煙二人的毒害。她明白是自己一貫的怯弱造成的。她來晴風院時遇到了二人,二人正從鶴鳴堂回來,見到她時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卻沒有為難阮玉琴。與阮玉琴擦身而過。見二人並未為難,阮玉琴自然也不會上前找不快。三人心照不宣的背道而駛。
阮玉琴搖搖頭,她苦笑道:“並未為難。”她知曉,這二人有此態度定是因為王秀姝做了什麼,她並沒有多問,在心裏將王秀姝默默感激了一番。
阮玉琴今日留宿在晴風院,這是王秀姝的主意,她見阮玉琴的心情陰沉,不願將她一人留在青梅院中。如今的青梅院隻有阮玉琴一人,她定是很孤單。王秀姝將阮玉琴留下也有自己的打算,阮玉琴是王秀姝在平南侯府唯一的知心人,有阮玉琴在,王秀姝定也不會感到無聊與寂寞。
給阮玉琴在客房中鋪好了床,王秀姝便讓丫鬟伺候阮玉琴梳洗。她問阮玉琴要不要這幾月都留在晴風院。阮玉琴愣了愣,連連答應。現在的青梅院中已經沒了劉氏,不過是間空屋子,她也不會留戀。有王秀姝的陪伴,阮玉琴也不會再獨留自己一人在房中空想。
王秀姝見阮玉琴的心情似乎逐漸好轉,她鬆了一口氣。她如同阮玉琴這般,也不理解為何劉氏如此心狠,將阮玉琴一人獨自留在平南侯府。王秀姝突然想起曾經劉氏對她講的希望她能照顧阮玉琴。王秀姝這才反應過來,會不會當初劉氏就有如此打算。
清晨。
綠繡像往常一樣去往“樟禦殿”與慶帝把脈。慶帝見綠繡來心情十分明亮。他正想與綠繡說些什麼,一旁的宮人緩步走進屋子,垂著頭在慶帝跟前道:“陛下,長公主求見。”
慶帝如此好的興致被打擾,他有些心不情願。但來者是他的長姐他卻也無可奈何,慶帝罷罷手,道:“宣。”
“是。”那人聞聲垂著頭走了下去。綠繡退到一旁,心中卻是微微有些忐忑。她知曉長公主今日前來是所為何事,綠繡與慶帝相處了一月,知曉慶帝的脾氣。她不知曉慶帝對自己的情誼到了何種地步,會不會不肯輕易放自己回去。
長公主緩緩走近屋子,麵上帶著笑容。他見慶帝今日容光煥發不由得欣慰。這綠繡的醫術果然了得,慶帝一日一日的康複,長公主那一顆懸掛著的心也安然放下。“皇上,今日感覺如何了?”長公主問道。
皇上點點頭,眼光卻是一掃身旁的綠繡,那熾熱的眼神讓綠繡心中一驚,連忙垂下了頭。“有綠繡姑娘的精心照料,已經好多了。”慶帝道。
長公主頓了頓,皇上瞧綠繡的那一眼她自然也看到了。她走到慶帝跟前,輕聲道:“皇上,我今日前來也真是因為綠繡姑娘的事情。”
“綠繡姑娘的什麼事情?”慶帝卻是不明白。
“當初綠繡姑娘前來正是治療皇上的病,如今皇上已然康複,綠繡姑娘也該是回去了。”長公主道,“琉璃郡主已經懷孕三月有餘,近來身子一直不太好,也該是讓綠繡姑娘回去為琉璃郡主調理身子。”
“京城中醫女如此之多,朕為她再找一個便是了。綠繡姑娘得留在宮裏。朕的病情反複無常,若是再次發作該如何?”慶帝蹙眉,一口回絕了長公主。長公主頓了頓,他卻是沒想到慶帝態度會如此決絕。似乎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一旁的綠繡也微微一怔,她看向長公主,神色中顯現一絲無措。
“可是綠繡姑娘是琉璃郡主的人,呆在宮中總不是一回事吧?綠繡姑娘並無名分,自然不可在宮中長留。”長公主道,看來她猜想得果然沒錯,慶帝果真對綠繡動了心思。
“綠繡,你可想回去?”慶帝猶豫片刻,問向一旁的綠繡。綠繡走上前,微微欠身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話,長公主殿下說的沒有錯,綠繡應該回琉璃郡主的身邊,琉璃郡主有恩與綠繡,綠繡還未報恩,怎可棄郡主與不顧。皇上的病情不會再發作,還請皇上相信綠繡的醫術。”
慶帝頓了頓,他搖搖頭歎息一聲。他看了看綠繡,綠繡的神色中滿是請求。他剛才問綠繡時心中也是有幾分期待。如若綠繡答應留在宮中,他自然會給予綠繡一個名分。可綠繡如此決絕,讓他心中的一絲期望也被打消得如此幹脆。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可他卻是做不出強人所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