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搖搖頭,阮玉琴歎息一聲,她不知曉這個消息還能隱藏多久。昨日她的母親不辭而別,隻與她留了一封書信。書信中隻有短短二字:莫念。
她不知曉她的母親去了哪裏,也不知曉她的母親為何突然離開。阮玉琴歎息一聲,昨日她原本想要尋王秀姝求助。但聽府中人講起,大少夫人最近幾日害喜害得厲害。阮玉琴隻好作罷。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一個猜想,她的母親可能一別之後再也不會回來。
阮玉琴說不清她為何會有這樣的猜想,她突然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自己的母親。想著阮玉琴坐在四角桌上,手撐著頭歎息一聲。團子見阮玉琴愁緒不已也是心頭,她走上前來勸慰,見到阮玉琴麵容時卻大失驚色,她退後兩步驚叫道:“啊!四小姐!你的臉!”
“我的臉?”阮玉琴不解她在說什麼,她低下頭,卻見一滴滴的血花順著她垂下的弧度掉落在地。阮玉琴退後兩步,胸口突然一陣絞痛。她捂著胸口,那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她叫喊不能。
王秀姝正與阮蘇笙閑聊著,有了阮蘇笙的勸慰,王秀姝的心平靜了不少。她來了興致,正想與阮蘇笙一同下棋時團子氣喘籲籲的朝著二人跑來,她的眼中擠滿淚水,剛入了屋子“撲通”一聲跪在她的腳邊。
“你這是做什麼?”王秀姝問道。紅袖連忙扶起了團子。團子喘著氣斷斷續續道:“大少……大少夫人求救救我家……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怎麼了?”王秀姝一聽是阮玉琴出事,連忙站起身子。
“我家小姐今日從外麵散心回來,突然鼻孔出血,然後她開始吐血不止……”團子啜泣著回答。王秀姝與阮蘇笙對望一眼,二人站起身子,喚來綠繡匆匆向著青梅院走去。青梅院內府醫早已在此醫治。王秀姝微微呼出一口氣,還好團子沒有太過著急,沒有忘記去喚府醫。
王秀姝趕緊走到阮玉琴的病榻前,隻見阮玉琴麵目如灰睡在病榻之上,她眼珠子一轉,看向王秀姝,眼窩淌下兩行熱淚:“大……大嫂……”
王秀姝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滾燙得令人害怕,阮玉琴的整個身子仿佛要灼燒起來一般。“大夫,玉琴如何了?”王秀姝問道。
大夫搖搖頭,歎息一聲:“四小姐現在很危險,她中了毒,但此毒蹊蹺,我對此了解的不是太多。”
王秀姝的心一層,一旁的綠繡看了一眼府醫,走上前拿過阮玉琴的手臂為其把脈。府醫見此人心中有些疑惑,他在平南侯府已有多年,卻是從未聽過平南侯府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女大夫。王秀姝看出府醫的疑惑,她走上前輕聲道:“這位是我的女醫,我見她醫術超凡,讓老夫人許她成為我的大丫鬟,呆在我身邊。”
府醫恍然大悟。這時綠繡把完脈,臉上卻是掛著笑容。王秀姝卻是疑惑,府醫把脈後一臉的驚慌,這綠繡把脈卻是一臉的喜悅,這叫王秀姝納悶了:“綠繡,你在笑什麼。”
綠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有失禮數,她垂眉輕聲道:“此毒我知曉如何解。”
“你知曉?”王秀姝有些發愣。府醫的醫術都不能解決的綠繡卻是能,王秀姝雖然知曉綠繡學過醫,但還不知曉她的醫術如何。綠繡點點頭,隨之問了團子要了一張紙與一支筆熟練的書寫起來。她放下筆,將藥單交於府醫:“大夫,這幾味藥府中可還有麼?”
府醫拿過她的藥方子,思琢了一會兒突然用佩服的眼光望向綠繡:“有的有的,我這就去與姑娘準備。姑娘的醫術令在下佩服。”
“承認承認!”綠繡哈哈笑一聲,對府醫的誇讚她尤為滿意。王秀姝歎息一聲,這綠繡真是臉皮厚。府醫拿著藥單走了下去。綠繡見他走遠,輕聲道:“剛才我不好說,四小姐中的毒正是昨日我與你講的,我在柳府中見到的那幾味藥材製成的。”
“這藥性這麼強?”王秀姝問道。阮蘇笙在一旁疑惑,不明白這二人在聊些什麼。綠繡搖搖頭:“這藥效如果是口服的話並不強,但如若抹在劍上將人刺傷,事情恐怕會事半功倍。”
“你們在說些什麼?”阮蘇笙終是忍不住,輕聲問道。王秀姝將綠繡在柳府探查到的情況一一告知阮蘇笙,阮蘇笙神色略顯詫異,不再多言。綠繡走到阮玉琴跟前,此時的阮玉琴因為疼痛已經神誌不清,嘴裏開始念叨著胡話。綠繡趕緊讓丫鬟取來熱水,為她一一擦拭臉上的汗珠。
“五夫人呢?”王秀姝卻是有些奇怪。剛才太過著急她卻是沒有注意到。她來青梅院後卻是沒有看見劉氏。一旁的團子支支吾吾,王秀姝知曉事情定是不簡單,連忙逼問道:“出了何事?”團子歎息一聲,她知曉此事終是隱瞞不住,隻好一一告知王秀姝:“昨日夫人不告而別隻留了一封書信給四小姐。”
“她有告知何時回來嗎?”王秀姝問道,她卻是有些疑惑,她請求阮蘇笙調查劉氏難道是打草驚蛇,劉氏害怕身份暴露而逃走了麼?她望向一旁的阮蘇笙,阮蘇笙此時也有這樣的想法,他輕聲道:“莫不成是暴露了麼?”
“有這個可能,五夫人武藝高強,可能早已注意到了,可是她又為何不辭而別呢?”王秀姝卻是不解,這不符合劉氏的性子,最有可能的便是劉氏出了什麼要急的事情。還好劉氏在宮中可有可無,否則她失蹤了這麼幾個時辰平南侯府不可能不知曉。
“這很奇怪。”阮蘇笙道,“這五夫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王秀姝搖搖頭,對於劉氏雖然身份成疑,但王秀姝總覺得她不像壞人,她的一舉一動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王秀姝如此想著,隻見府醫匆匆回來,手裏提了兩袋已經配好的藥。綠繡接過藥,將男子都感到前廳等候。她讓團子取來浴盆,將手中的藥包一一撒入熱水之中。藥物剛一放入,整間臥房充斥著一股藥味。
王秀姝與團子二人為阮玉琴寬了衣,將她攙扶到浴盆之中。阮玉琴瘦的可怕,腰上的骨頭清晰可見,王秀姝感到一陣心疼。明明是侯府的大小姐,卻活得連平民百姓都不如。
阮玉琴浸入熱水之中,她的睫毛輕輕抖動,似乎感到了一陣溫暖一般,原本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綠繡為她澆著身子,她眼眸一轉,卻是注意到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將阮玉琴的手臂抬到自己眼前,眼神一凜:“原來是被刺傷的。”
“出了何事?”王秀姝問道。綠繡將阮玉琴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遞到王秀姝跟前:“她是被銀針一樣的東西刺傷的,平南侯府女子當中有柳府的人麼?”
王秀姝仔細看去,那白皙的胳膊之上有隱隱約約的針孔,那孔非常小,如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
王秀姝愣了愣,這口子像是被簪子一類的東西傷到的,而有這些尖利之物的多為女子首飾。這毒綠繡斷然不會認錯,那此毒定是從柳府中來。而柳府中唯一有之聯係的女子隻有小柳氏。可是小柳氏與阮玉琴又有什麼仇怨呢。王秀姝並不覺得阮玉琴值得小柳氏仇對。
王秀姝搖搖頭:“有倒是有,但我覺得那人自是不會害玉琴。”
“是嗎?”綠繡挑眉,“那主人覺得何人會害四小姐?”
王秀姝低頭思考著,雖然平南侯府中看不慣阮玉琴的人比比皆是,她們以取消阮玉琴為樂,但唯一想到傷害阮玉琴的隻能是那兩人了。阮碧瑤與阮紫煙。“我有懷疑的人。”王秀姝道,“如果是那兩人的話恐怕恨不得玉琴去死。”
阮紫煙自然是第一個,她想取代阮玉琴嫁與錦王世子。提及這事王秀姝百般無奈,她與阮玉琴許的婚事與阮紫煙有和幹係,就算當時她不為阮玉琴說媒,最後嫁與錦王世子也不會是她阮紫煙,她與錦王世子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與之接觸得到。
但阮紫煙雖恨阮玉琴卻是沒有能耐能殺人的,王秀姝了解她的性子,她總是躲在阮碧瑤身後,這姐妹二人大事小事都是阮碧瑤一手決定。王秀姝思考著可能最後動手的可能是阮碧瑤。
見王秀姝豁然開朗的模樣,綠繡疑惑的問道:“主人可是想好拿這二人如何?”
王秀姝點點頭:“也該是給這二人一個下馬威。”
她抬頭望著阮玉琴,阮玉琴的臉色已經不再如死一般灰白,麵頰漸漸紅潤開來。王秀姝放下心來,讓團子好好照顧阮玉琴。團子感激的望著王秀姝,千恩萬謝:“多謝大少夫人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你,我家小姐定然……”團子說不下去,眼窩淌下兩行熱淚。
王秀姝歎息一聲,見團子對阮玉琴真心忠誠她放下心來。她伸手輕輕撫摸團子的頭,輕聲勸慰道:“有事情隨時找我,快去照顧你的小姐吧。”
團子點點頭,將王秀姝與綠繡二人送出了青梅院後走了回去。阮蘇笙早已在院外等候,與王秀姝道別後回了自家府邸。他答應王秀姝,會繼續追查劉氏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