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點點頭,她走到阮碧瑤的跟前,阮碧瑤啜泣不止,她喚來玉氏將阮碧瑤送下去休息。又讓小廝將莫管家喚來派人四處尋找王氏的下落。
王氏的院中,四處可見喜慶的紅色。微風輕拂,柱子上的紅籌被吹動,整個院中不見人煙,顯得十分蒼涼。
王秀姝回到晴風院中,府醫已來為其把了脈,胎心平穩。王秀姝放下心來。近幾日她容易染風寒,常常感覺困意,原是竟是她有喜的緣故。王秀姝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趙媽媽端來一碗安胎藥,滿麵春光。王秀姝回來時將此事告知了趙媽媽,趙媽媽知曉後高興得不知所措,跑上跑下的忙活。
“大少夫人,如若早些喚來府醫,定是能早些知曉喜脈。”趙媽媽說道,她有些歎惋,當時王秀姝染了風寒,老夫人派人暗殺王秀姝,王秀姝為了躲避老夫人,稱自己受了傷,並未喚來府醫為自己整治。如若當時王秀姝喚府醫為自己把脈,或許阮天祁也能知曉此事。
王秀姝微微一笑,笑中卻帶著絲絲苦澀。這個孩子她定是要好好守護,讓他平安出生。“趙媽媽,四夫人那兒如何了?”王秀姝問道。她以自己懷孕為由躲過了老夫人的追問,王秀姝有些擔心,此事會被落了把柄。雀生將四夫人已經火化了去,白骨已經散入亂屍崗。平南侯府挖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王氏的屍首。
“老夫人派人去尋找了,”趙媽媽道,趙媽媽自然知曉此事,今日一早,王秀姝回來之時身上沾染了濃濃的血腥味。趙媽媽嚇壞了,連忙燒了熱水,讓王秀姝沐浴。沐浴淨身後的王秀姝身上的血腥算是被花香蓋住,“聽說已經喚人報了官,讓官府一起尋找。”
王秀姝不置可否,手中的瓷匙輕輕攪動著那碗褐色的藥物,待藥物涼了些,她仰頭一口一口的飲下。她原先以為老天爺已經剝奪了她生子的權利,可是現在看來,老天爺似乎在與她開一個玩笑。
“大少夫人接下來要如何?”趙媽媽收起碗,輕聲問道。
“該是找柳府好好算一筆賬了。”王秀姝道。王氏已將她與柳府的合作告知了王秀姝,對於柳府王秀姝一直心懷嫌隙。柳飄飄至她來平南侯府時一直陷害與她,步步陰招。她當初派來刺殺王秀姝與阮天祁的刺客想必也是柳府的人。
柳府在暗,她在明。她與阮天祁回平南侯府那天起,儼然成了柳府的擋腳石。她回憶起前生二皇子即位之事,想必前生柳府已經得手,將平南侯府歸於自己。柳府的人脈眾多,如若要將柳府逐一擊破必須要依靠大皇子與趙心夢的勢力,以及趙國公府。
不僅如此,王秀姝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京城中站穩腳。她的琉璃郡主雖有郡主之名,卻無郡主之權。王秀姝撫摸著肚子,如今有了兒子,她自是要為自己好生的打算了。
如今之計,第一步則是要從小柳氏動手。
平南侯府挑燈找了整整三日,都不見王氏的身影。官府因是平南侯府報案,也不敢耽誤,派人找遍了整個京城終是失望而歸。官府回報平南侯府,將王氏已失蹤人口記在賬中。阮碧瑤與阮紫煙卻是最痛苦的。
她們不知王氏是死是活,如此草率了事令阮碧瑤憤憤不平,如此一來,失蹤的王氏卻是連葬禮也辦不得的。
隻有柳府,對與王氏的失蹤卻是再清楚不過。王氏失蹤之後柳府派來張生與張落來府中問候。自然迎接的是阮居安。阮居安對二人沒有好的印象,當初柳老爺在平南侯府鬧事,讓平南侯府落足了笑話。阮居安草草打發了二人,稱這是自家的事。
二人見阮居安態度決絕,隻得離去。他們走到大門正跨上駿馬時,卻見門外走入一女子,女子明眸朱唇,見二人上馬女子嘴角上揚一個絕美的弧度,她望著二人,眼中風情萬種。張生被女子的眼神弄得心神一動,連忙問道:“此人是誰?”
相送的莫管家見那女子也是陌生的很,連忙上前問去。那女子舉止可掬,垂眉給莫管家行禮:“回掌事大人,奴家是府中大少夫人請來的女醫,給大少夫人問診的。”
莫管家不置可否,在大戶人家中女子懷孕後問診的大多會選擇女醫,女醫雖地位甚微,但女子麵薄,孕後的各種私事自然羞於給男子訴說。莫管家見女子身著一身白色素衣,雖容貌過人,卻未染脂粉。的確是女醫的打扮。
一旁的張生聽聞著莫管家的問話,對那女醫他更是有些想要靠近。一旁的張落也正有想法。未施粉黛卻生得如此傾城,令人如何不心馳神往。
“大夫名喚?家師名甚?”莫管家繼續問道。身為平南侯府掌事的他對陌生人皆會極為謹慎。
“奴家名喚百合,家師為京城名醫王天逤,在城中有醫館。”百合道。莫管家聽過王大夫的大名,他點點頭,放下心來。百合卻是看了看張生與張落二人,張生與張落神色一凝,有些呆滯的看著百合投來的明媚的笑。
“你且快去吧,莫要讓大少夫人等著急了。”莫管家道,他不敢耽誤,大少夫人有孕的事已在平南侯府傳開,他喚人傳了轎子,將百合送去王秀姝的房中。
張生與張落望著百合離去的背影,直到百合的身影消逝在二人的視線中才回過神來。莫管家回過頭,見二人還未走,他卻是有些詫異:“張管事,可還有什麼吩咐?”
張生笑了笑,他尷尬的咳嗽兩聲,握拳告辭。張落跟在他身後一同離去,離去前卻是一步三回頭。
軟轎一路載著百合到了晴風院。晴風院的小廝連忙迎了上來,將百合領往王秀姝的房中。王秀姝正在房中讀著書本,末了覺得眼睛有些匱乏。她抬眉,見百合已然到了,她揮揮手,將趙媽媽喚出門外。趙媽媽點點頭,走了下去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