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琴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邁入鶴鳴堂。鶴鳴堂正廳內老夫人坐在高堂之上,一旁坐著錦王,見王秀姝來,他轉過頭,打量著王秀姝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女子生得眉清目秀,貓兒大的眼眸有些閃爍,她抬起頭,腳步輕緩走到老夫人與錦王跟前:“見過老夫人,見過錦王殿下。”
“你就是玉琴?”錦王問道。如王秀姝講的那樣阮玉琴看上去就是一個踏實的丫頭,錦王很是滿意,他家那混小子性子野,身邊就需要這樣心細的丫頭。
阮玉琴點點頭:“小女名喚玉琴。”
“老夫人,你可考慮好了,這親家能不能結?”錦王點點頭,回頭問向老夫人。老夫人點點頭,笑容浮現而上:“那是自然,與錦王殿下結為親家是平南侯府的榮幸。”她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無語的王秀姝。
她已經猜想到此事定是王秀姝請求與錦王。但錦王是什麼身份,與郎中令比較起來,錦王的身份與平南侯府更為門當戶對。隻是他看重的阮玉琴卻是府中不受重用的庶女小姐。雖然知曉錦王大將風範不在乎這些門麵之事,但阮玉琴的身份著實太低微。
“如此明日我上奏與慶帝,求他老親自賜婚。”錦王道。
老夫人點頭笑道。正說著,王氏領著阮碧瑤與阮紫煙走入房內。阮碧瑤與阮紫煙精致妝容,見到錦王臉上蜿蜒出討好的甜笑,阮紫煙上前一步,輕聲道:“紫煙見過錦王殿下。”
“碧瑤見過錦王殿下。”阮碧瑤落落大方的上前道。
王秀姝搖搖頭,這王氏帶著她的兩個女兒來這裏的目的她自然是知曉的。比起阮玉琴,阮紫煙更能成為世子妃。阮紫煙的年紀與阮玉琴一般大,相對於阮玉琴,在琴棋書畫的造詣上阮紫煙更上一層樓。
王氏此番行為可能已經得到老夫人的默許。但錦王的心思卻沒有在阮紫煙身上。他隻是衝著二人點點頭,笑道:“平南侯府的小姐各個生得都很標致,老夫人真是好福氣。”
“錦王殿下過獎了。”老夫人哈哈一笑。眼神卻是掃向阮紫煙,“紫煙過來。”
阮紫煙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拉過阮紫煙的手,輕聲道:“錦王殿下,您覺得紫煙如何?玉琴還小,還不懂事,紫煙比玉琴大一歲,也該是定親的年紀了。”
阮玉琴聽到老夫人如此說有些心急,阮紫煙朝她投去不屑的目光。她就不相信自己比不上阮玉琴。
“玉琴就很好,我們武將家沒有太多規矩,”錦王哈哈一笑,望向一旁的阮玉琴,“玉琴,你肯嫁與我兒為妻嗎?”
阮玉琴被突然一聞有些遲疑。阮紫煙朝她投來威脅的目光,阮玉琴沒有理會她,正如同王秀姝講的,幸福要靠自己爭取。她走上前對錦王道:“錦王殿下,玉琴願意。”
“這便好!”錦王道,“本王府中還有事就不先打攪了,老夫人現在咱們就是親家了,以後要多往來才是。”
“那是自然。”老夫人笑,笑得卻有些牽強。錦王拱手告辭,老夫人喚來莫管家相送。阮玉琴望著錦王離去的背影,她如同飄在雲裏一般,感覺一切都不太真實。王秀姝走上前與老夫人請了安,與阮玉琴一同走出了鶴鳴堂。
鶴鳴堂內,王氏有些依依不饒,她原本想讓阮玉琴成為阮碧瑤嫁到郎中令家的墊腳石,如今阮玉琴卻搖身一變,成為了金鳳凰。這令王氏如何不怨。她走上前,問道:“老夫人,你為何會成了這門親事?這明明就是王秀姝的陰謀。”
“好了,這是錦王的意思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要得罪錦王嗎?”老夫人冷哼一聲。她自然也不滿意此婚事,阮玉琴雖是她的孫女,可對她總歸是生疏了些。阮紫煙與阮碧瑤二人雖疼愛程度不如阮青靈,但總歸二人比阮玉琴要疼愛許多。
王氏不再說話,阮玉琴現在已經許配給了錦王,郎中令的公子是不能再想了。郎中令對阮碧瑤虎視眈眈,王氏有些擔心:“老夫人,那郎中令一事還請老夫人去說道說道。”
“那是自然,總不能讓碧瑤嫁與一個老頭子。”老夫人歎息一聲。她的身子還未恢複,隻是府中的事情眾多,她現在已經信不過王秀姝,事事都要自己親手把握。總不能憑白無故剝奪王秀姝的掌事之權吧。
有了老夫人的話阮碧瑤放下心來。
阮玉琴的事情總算是壓了下來。阮玉琴欣喜不已,第二日一早向老夫人請了安便去往晴風院感謝王秀姝。王秀姝看著阮玉琴,阮玉琴的精神已經恢複,嘴角帶著笑意。
阮玉琴走到王秀姝跟前,握住王秀姝的手道:“大嫂,這一次真的謝謝您了。”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能親眼看著你狼入虎口。”王秀姝道,她喚來丫鬟將晴風院新送來的點心端了上來。阮玉琴好些日子沒有來她這裏,但她還是記得阮玉琴喜愛吃什麼。
“隻是以後你嫁到錦王府中,我怕事要孤獨了。”王秀姝歎息一聲,有些不舍道。
“我會常常回來看嫂子的。”阮玉琴連忙回答。王秀姝聞言輕輕一笑,伸出手輕輕扶了扶這傻丫頭的頭。正當二人閑聊之時紅袖端著茶水走進了屋,她走到王秀姝跟前,輕聲道:“大少夫人,錦王世子來訪。”
“錦王世子?”王秀姝頓了頓,看來昨日錦王已經將此事告知了錦王世子。王秀姝想了片刻,道,“喚他進來吧。”
阮玉琴聽到“錦王世子”四個字心下一緊,有些不知所措。還未等紅袖傳喚,錦王世子已經走進了屋子。他走到王秀姝跟前,問道:“王秀姝!你捉弄我!”錦王世子君容琨走到王秀姝跟前,兩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年滿十二的君容琨個子如同雨後春筍般迅速躥升,已經高過王秀姝。
“錦王殿下,我怎麼捉弄你了?”王秀姝掩嘴笑道。一旁的阮玉琴見君容琨如此生氣垂下頭,走到王秀姝的身後。
“你為何要跟我父王說媒!給我定了一門婚事?”君容琨年輕氣盛,自然也不想如此早成家。雖然錦王告訴他,要等他立冠之時才娶親,可一想到自己長大的時候就要娶一個女人天天管著自己,君容琨渾身不舒服。女人什麼的最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