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族長來了

白雪皚皚,大地上一片銀裝素裹,積雪覆蓋了整座小牛村,務農的村民早早的將備用糧搬到地窖,等待這雪融化,再番新土。王秀姝起了個大早,穿了件厚厚的棉襖在灶台上燒了鍋熱水。換上村裏的素衣,王秀姝再次化作了村婦。

阮天祁也未閑著,為王秀姝添著柴火,灶眼裏火舌將木柴纏繞,冒著火星“劈裏啪啦”的聲音在耳邊作響。鍋裏熱水沸騰開來,阮天祁將熱水端出,倒入臉盆裏。夫妻二人就著這鍋熱水簡單的梳洗一下。

推開門,今日陽光甚好,橘色的陽光映照在雪上,暈染出一片銀色,似乎發著光一般。阮天祁攙扶著王秀姝下了山,今日的雪似乎比昨日薄了幾分,踩在雪上的步子不似昨日那般蹣跚。不一會兒,二人回到了王家。

柳氏早已為二人煮了兩個雞蛋,見二人回來,連忙招呼著吃飯。王光亮早已去了集市,盧荷花繡著虎頭帽子,見王秀姝,喚她來看自己的虎頭帽子。王秀姝走去,瞧著那精細的虎頭帽萬分可愛,點點頭。誇讚盧荷花的繡工更上了一個層次。

“大少夫人,您快過來看。”紅袖走進了屋子,搓搓被冷得通紅的手指,臉龐雖被凍得通紅,卻難蓋喜色。王秀姝聞聲望去,隻見屋外已經堆了個大大的雪人。綠荷與雀生還在忙活著往那雪人頭上添新雪。

“這雪人堆得真可愛。”得到王秀姝誇讚的紅袖更是喜上眉翹,蹦跳著繼續在院中忙活。看著屋外喜笑顏開的三人,王秀姝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這笑容發自真心。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要永遠的留在這裏。

王秀姝搖搖頭,強迫自己將這份幻想驅逐開來。現在的她已然不同於往日。她位高權重,想要再回到從前已然是不再可能的事情。

正想著,卻望見院外有一片人影正在往她的方向走來。王秀姝連忙迎了上去。走近一看,不由得輕嗬一聲。那人群中央的百花胡子老頭神色威嚴,赫然是王家的族長。他的身邊跟著一大群王家親戚,其中還有王劉氏與王秀麗。

這王劉氏昨日在王秀姝這裏沒討到什麼好處,王秀姝知道以王劉氏的見財起意,她定是不肯就此放棄。她那女兒還等著嫁給鄰村的賣豬兒子,這嫁妝無論如何也要在王秀姝這裏討了去。

阮天祁也跟了上去,望見族長來,他也跟著蹙眉。對王族長阮天祁沒有一絲好感,如若當初不是他的迎娶,現在秀姝可能就被王族長沉了河。如今他領著王家七大姑八大姨一同前來,定是沒有好事。

紅袖見到王家有客人前來,走上前推開了院門。王族長正打量著紅袖,就見一旁的王劉氏訕訕上前說道:“族長,這是秀姝在京城的丫鬟,秀姝現在過得可有錢咧,你看她丫鬟穿得多好啊。”

紅袖昨日跟這人接觸過,對她沒有絲毫的好感。見她貪婪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紅袖狠狠瞪了王劉氏一眼。

“族長今日前來可有何事?”王秀姝迎上去問道。聽見門外的響動,正在灶台刷碗的柳氏也走了出來,王啟旺不敢怠慢,王族長是王氏一族的一家之長,走到王族長跟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族長進屋聊吧。”王啟旺道。

王族長的眉頭舒展開來。大笑兩聲隨著王啟旺入了屋子。他昨日聽王劉氏道王秀姝在京城中做了郡主,在王氏一族作威作福慣了的王族長知道王秀姝的身份變得尊貴,原先在心裏琢磨著要用何種態度對待王秀姝,如今見王啟旺依舊對他畢恭畢敬,王族長放下心來。

也對,王秀姝的尊貴是在京城裏,如今回了這小牛村,依然是他說了算。他大搖大擺入了屋子,見他入了屋身後的一幹眾人也想跟著進入,卻被雀生攔了下來。屋子本身就小,容不下這十幾個人,更何況盧荷花現在身懷六甲,需要休息。不能被這些人擾了清淨。

“你這是幹什麼?”王族長回頭,見身後並未有人隨同,一時間皺起了眉頭,嗬斥雀生。

“屋中裝不了太多人。”雀生道。

“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來的人都是秀姝的長輩,秀姝都要喚他們一聲嬸嬸與大伯,你攔在這裏成何體統。”王族長惡狠狠道,“秀姝,快讓你這下人把你的長輩們都邀進來,如若在屋外著了該如何。”

“雀生,放他們進來吧。”王秀姝道。雀生點點頭,將身子側在一旁,讓那群村人入了內。王劉氏見王秀姝對族長禮讓三分,心中自然歡心。對雀生的態度也跟著蹬鼻子上臉了幾分,直朝著雀生翻了幾個白眼。

這一切都落在王秀姝的眼裏,俗話說的好,狐假虎威。這王劉氏天真得令王秀姝好笑,她以為她請來王族長就能在她身上撈到油水麼?事實上,就算王劉氏不去請王族長,王秀姝也會去登門拜訪。

“秀姝,我聽聞你在京城中成了郡主?”王族長問。

王秀姝點點頭,見王家親戚排成一列站在王族長跟前,個個神情不一,眼神貪婪的搜索著屋子,似乎想將這屋子看穿,尋個珠寶出來。

“昨日你嬸娘來你這裏求個嫁妝,你為何不給她?咱們都是親戚,相互幫助,如今你飛黃騰達了,怎麼能忘了你嬸娘?都是自家人,這點嫁妝錢對你而言不在話下,你就給她便是了。”果然,這王族長立馬來了正題,王劉氏在一旁嗬嗬直笑,跟著打哈哈。

“對啊秀姝,以前嬸娘和你可能有些誤會,如今你身份不一樣了,可不要跟嬸娘這種鄉下人一般見識。”王劉氏道。

“哪裏的話,秀姝豈敢跟嬸娘見識,嬸娘是秀姝的長輩,秀姝自然敬愛,”王秀姝笑,“隻是嬸娘不是想要將秀麗妹妹許配給我夫君麼?怎麼又想來拿嫁妝了?”

眾人一聽此言,紛紛瞧向王劉氏。這王劉氏愛錢愛到什麼事都做得出,居然還直接想把自家閨女給人家。人小兩口和睦得很,她居然當著王秀姝的麵子道出這事,儼然是不將王秀姝放在眼裏。

“你真的這麼說了?”族長問一旁的王劉氏。王劉氏打一個寒顫,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