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姝笑,阮天祁也跟著笑。盧荷花的笑似乎帶有傳染症一般,屋中的男女老少都笑開了花。連不苟言笑的雀生也被眼前的景象動容了,嘴角也微微的上揚。
“何事笑得如此開心呀?快跟我說說,讓我也樂嗬樂嗬。”吳嬸子與吳當家的剛走到院內,便聽到屋內歡笑一堂,她與吳當家對視一眼,疑惑的朝著屋中走去。
見是親家母來訪,柳氏趕緊放下手中的菜籃子,笑著迎了上去。吳嬸子把手中提著的兩塊五花肉遞給了柳氏:“我聽說秀姝回來了,趕忙著讓我家這口子去了集市買來兩塊豬肉,可不要嫌棄啊。”
“親家母你這是什麼話,你人來就值得咱們高興的,怎麼會嫌棄呢。”柳氏說著挽著吳嬸子的手坐到椅子上。
“娘,你這肉送得可真及時,咱家的肉剛剛被狗叼了去呢。”盧荷花見吳嬸子來了高興得站起身子,替柳氏收下了那兩塊肥肉,跑去灶台掛上。
“嬸子好。”王秀姝走上前給吳嬸子打著招呼,吳嬸子見王秀姝身著綾羅綢緞,一時間都還未認出來,她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王秀姝,連連點頭,“秀姝現在出息了,跟城裏的大小姐一般漂亮了。”
“娘,你這是什麼話,秀姝生得天生麗質,比城裏那些小姐可漂亮去了。”盧荷花剛一回來就聽見吳嬸子誇獎王秀姝,笑著附和。王秀姝聽著二人的真心誇讚,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阮天祁看見吳嬸子心中自然欣喜,連忙上前與吳嬸子打著招呼。看著阮天祁如今威風的模樣,儼然器宇不凡,吳嬸子真心為這夫妻二人感到開心。
她打從心裏喜歡王秀姝與阮天祁夫妻二人,把他兩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看著自己的孩子出息了,吳嬸子笑得合不攏嘴。她連連笑道:“大虎出息了,哪像我家那小子,天天沒個正事幹,如果有天祁的一半就好了。”
“娘,你怎麼這麼說大哥啊,我可聽不下去了啊,大哥娶進門的那嫂子不是挺賢惠的麼,還常常給我送雞蛋過來咧。”盧荷花與吳家大哥的關係非常好,大哥從小就寵愛盧荷花,聽到吳嬸子貶低大哥,盧荷花不開心了。
不過吳嬸子這話卻不是對吳家大哥不滿,家中隻有一個兒子,吳嬸子這個當母親的自然是希望自己兒子能夠有出息。其實吳家大哥也是個勤快人,打理田地也是一把一的好手,還常常上山打獵,打來一些野味讓家裏人開開葷。
“知道你喜歡你家大哥,娘不該說他,娘給你賠個不是行不行?”吳嬸子笑,眼中滿是寵溺。如今看著盧荷花在王家的日子過得如此舒心,她也放下心來。
綠荷與紅袖在灶台裏煮了熱茶端給了吳嬸子二人,吳嬸子瞧著這兩個俊俏的丫頭,問:“這兩個丫頭是?”
“這是秀姝在京城的丫鬟。”柳氏道。綠荷與紅袖聽見吳嬸子問及了自己,連忙上去給吳嬸子請安。“吳夫人好。”
吳嬸子被二人的恭敬嚇到,連忙罷罷手:“我就一鄉下村婦,哪裏是夫人啊。秀姝你現在都有丫鬟了,看來在京城也是過得舒心,嬸子也放心了。”
王秀姝點點頭。見天色已然快要暗下,柳氏支起了桌子,將中午的飯菜熱了熱端上了桌。吳嬸子與吳當家這一來柳氏也沒好意思讓他們吃剩飯,連忙回到灶台炒了兩個新菜,紅袖與綠荷上前幫忙,往灶眼裏添著柴火。
王秀姝溫了一壺酒,她雖在平南侯府中是大少夫人,可回了家中,她隻是王秀姝,自然不會因自己身份在京城中尊貴而失了教誨。為正在前廳吃著飯的幾爺們溫了一壺酒端去。由於前廳狹小,女人們都規矩的在裏屋吃飯。窗外飄起了雪花,屋內燭光溫柔的籠罩著小小的瓦房,溫馨又溫暖。
一大家子人吃飽喝足,吳嬸子與吳當家的回了家。盧荷花挺著大肚子依依不舍的與吳嬸子道別。開始收拾屋子好讓秀姝與天祁二人下榻。
雀生見屋子狹小,打掃柴房想讓紅袖與綠荷二人歇息。他本是武人,從小吃苦慣了。準備就在前廳靠著那爐子合眼。
“雀生,你讓紅袖與綠荷去往秀姝的房間睡吧,我與秀姝二人回山上的小草屋。”阮天祁走到正在柴房忙活的雀生跟前。
“是。”雀生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什麼茅草屋,但隻要是主人的命令他不問理由一一服從。
“就苦了你要在這柴房熬幾夜了。”阮天祁道。
雀生搖搖頭:“屬下不覺得苦。”
阮天祁拍了拍雀生的肩膀,回到了主屋。自從知曉阮天祁要回來,王光亮早已收拾好阮天祁與王秀姝在山上的家。打掃了好幾遍。他知道,二人回來自是想去重溫故地。
王秀姝收拾好了行李,與柳氏道別,提著燈籠回了山上。夜路蹣跚,一路上阮天祁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王秀姝,重回家園,二人的心中自然激動萬分,王秀姝哪裏會想到,她真的還有再回來的一天。
推開熟悉的院門,王秀姝走進了院中。夜色將茅草屋籠罩開來,阮天祁走上前去,用燭光點亮了掛在院門牆上的兩頂燈籠。刹那間,橘黃色的光暈染而開,在這夜色裏溫暖了二人的心。
是這個熟悉的小院。她與阮天祁曾經一同生活過的地方。當初的他們隻是一介草民,在這裏相互依存著,過著自己平凡而滿足的生活。
如今二人的身份大變,重回故地阮天祁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番感歎。
“秀姝,謝謝你。”阮天祁道。低下頭將王秀姝抱在懷中。在這裏他們不是平南侯府的大少爺與大少夫人,沒有人可以約束他們,也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們。
王秀姝靠在阮天祁的懷中,微微仰頭,墊著腳吻向阮天祁的臉龐:“我才是,謝謝你天祁,一直陪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