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靈哭得梨花帶雨,臉上滿是哀怨的神情,阮青靈的這一哭泣算是徹底毀了過年的喜慶勁。老夫人自然是不高興的,可現在是過年,自然不能懲罰阮青靈,何況現在阮青靈已經是二皇子的人,老夫人看在皇家的麵子上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麵懲戒阮青靈。
“好了,大過年的哭什麼哭!”老夫人雖是斥責,但口氣中卻是婉約了不少,她起身握住阮青靈的手,將其接到自己跟前坐下,“老侯爺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都是個當母親的人了,說話做事怎麼還這麼沒有規矩。”
阮青靈知曉老夫人這番話是給自己一個台階,她雖再囂張,再拎不清現狀也知曉見好就收。如若她真毀了鶴鳴堂的年氣,老侯爺自然會更加不待見她。阮青靈連忙起身,低垂著頭,語氣輕聲帶著歉疚:“青靈知錯了。”
老侯爺掃了她一眼,輕哼一聲:“罷了罷了。”
阮青靈這事算是在老侯爺這裏翻了篇。但阮天銘自然是知曉老侯爺對阮青靈的態度確實更加失望難耐,原本他也期待著,阮青靈這次回來可以一討老夫人老侯爺的歡心,在他二老那裏重得寵愛。結果阮青靈卻變本加厲的囂張,如若她現在還未出閣,想必老夫人自然不會如此輕易饒恕她。
在鶴鳴堂內用了午膳,經過上午之事,眾人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生怕哪句話觸了老侯爺的逆鱗。這頓飯王秀姝倒是用的相當順心。用了膳,與老夫人打了招呼,王秀姝與阮天祁二人回了晴風院。趙媽媽早已為二人備好路上的幹糧與銀兩。趙媽媽年紀已大,不適合長途的奔波,雖然趙媽媽想隨同二人前去,但王秀姝關切她的身子,將她留在了晴風院。
二人在房中收拾著需換洗的衣裳,阮天祁回了一趟禁軍大院,與朱樂灝做一下這兩日的交接工作。一切準備齊了,王秀姝在院中喝著茶水等著阮天祁的歸來。她來這平南侯府的時日不長不短,約莫快一年多的時間。然而對於從未出過遠門的王秀姝而言,對於家的思念已深入骨髓。
晴風院內,紅袖與綠荷搭起了秋千。這是阮天祁吩咐她二人的,王秀姝時常悶在房中看書,這對身子並不好,阮天祁昨日在公主府中見到了淺月公主院中的秋千,便如法炮製令木匠為王秀姝打了一個。今兒一早木匠便將打造好的秋千坐送來。
紅袖搭好了秋千有些躍躍欲試,見王秀姝在廊中注視著二人,不好意思的迎著笑上前:“大少夫人要不要試試看?”
王秀姝走上前,坐在秋千上,紅袖與綠荷在她身後輕輕搖著秋千的繩索。雖是冬日,但主仆三人卻玩得不亦樂乎,王秀姝看出綠荷與紅袖二人眼中的向往,便起身,讓二人上前一試。
紅袖與綠荷麵麵相覷,王秀姝搖搖頭,將綠荷拉過來坐在了秋千上。綠荷喜笑顏開,秋千搖起的寒風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性質。主仆三人在這秋千上玩到了傍晚,被前來的趙媽媽打斷。趙媽媽蹙眉:“天氣還未轉暖,別著了涼。”
王秀姝隻好無奈的被紅袖攙扶入了屋。趙媽媽已經備好了晚膳,就等著阮天祁回來開飯。但左等右等卻不見阮天祁歸來,桌上的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終於,晴風院外走入一個人影,王秀姝連忙迎了上去,卻見來的卻不是阮天祁,而是身著銀甲的禁軍侍衛。
“郡主,”那人衝著王秀姝行禮,趙媽媽見勢不對也連忙迎了上來,“宮中出了事,阮將軍現在無法回來,特讓屬下來與郡主報個平安。”
王秀姝卻是心中一緊,忙問道:“出了何事?”
侍衛的眼神有約莫的躲閃,他思考片刻王秀姝道出:“昨日抓到來刺殺公主的刺客今日全部死在牢房之中。”
王秀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身子卻不由得朝後退了幾步,趙媽媽眼疾手快扶助了王秀姝。阮天祁此次前去禁軍大營正是要與朱樂灝交接這刺客審問一事,如今這刺客死在牢房之中,王秀姝擔心慶帝會因此斥責阮天祁失職。
送走侍衛,王秀姝連忙派了雀生去請阮蘇笙,王秀姝是女子,不能隨意出入皇宮內院,但她擔心阮天祁心切,隻得拜托阮蘇笙探個究竟。
刺殺刺客在大牢中離奇死亡,皇上為之動怒,將阮天祁與朱樂灝二人好生斥責了一番,命令他們將此事好好調查清楚。阮天祁回了皇上的命令,與朱樂灝二人連忙趕往大牢。掌管宗人府大牢的李大人早已將刺客的屍體一一放置。
他堆著笑,訕訕的領著二人前去。阮天祁皺眉,隻見這陰暗狹小的牢獄之中十具屍體擺放整齊,用白布遮掩著。還好此時正是冬日,如若是烈日當頭的仲夏,這牢中定是充滿屍臭之氣。
阮天祁走上前,用劍柄撩開那白布,白布之下那刺客卻是睜著眼,麵容驚恐。阮天祁與朱樂灝二人蹲下身子仔細查探,見這刺客的嘴角烏黑,脖頸處有一塊淤青。淤青拇指大小,卻引人注目。阮天祁湊近一看,見這淤青之中有一小孔,小孔細得若有似無,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仵作何時到?”阮天祁站起身子問道一旁的李大人。
“回將軍,已派人前去召喚,估摸著一炷香的時間應該能到。”李大人回答道。他官職四品,對阮天祁二人自是畢恭畢敬。何況這是在他掌管的牢中出現的問題,李大人的心中揣揣不安,如若不查探清楚給陛下一個交代,他的烏紗帽可是就不保了。
“這些刺客你是何時發現他們死亡的?”朱樂灝問道。一旁的阮天祁卻又走向了一名刺客,同樣用劍柄撩開白布,那刺客的神色同樣驚恐萬分,他仔細湊下身子一探,見這刺客的脖子處也有著同樣大小的淤青。
“今兒一早,我派人前來給這群人送食,派來的那小廝發現這群人已經沒了呼吸,便立即稟報了我。”李大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