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氏心下一慌神,竟然坐在了地上。圓潤錚亮的眼珠子直打轉,此時的她哪還有半分的氣力,她憤懣的瞪著鳳兒,這小妮子如何敢欺辱與她,就算她下地獄也要拽著鳳兒一路。
府醫細細聞了聞這瓶中藥物,當下一驚,臉色中顯露異樣。他放下黑瓶,為難的開了口:“老夫人,此中藥物正是令八夫人滑胎之物。”
老夫人臉色一暗,目光緊緊逼近小柳氏。“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夫人對這小柳氏失望透頂,曾受柳氏所迫的她差一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現在她竟然用同樣的招數對付鳳兒。如此狠毒的手段令她心寒。
“老夫人冤枉啊。”小柳氏知那藥瓶是王秀姝放於她的房內,但她卻無力辯駁,與柳氏不同,她深刻明白,如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控訴王秀姝,老夫人定是不會相信,還會更加責難與她。
“妾身做的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她聲淚俱下,眸中一閃而過毒辣的光,“這一切都是八夫人自導自演的,妾身有錯八夫人也難逃罪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夫人問,鳳兒緊抿唇瓣,她如此對待小柳氏,小柳氏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但現在失去一切的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阮蘇笙已答應她要保她安然離去,她自是無需擔心。
“八夫人對大少爺情有獨鍾,想要設計陷害大少夫人,她苦苦哀求我幫她,我一時迷竅助了她,”小柳氏說著看向鳳兒,卻見鳳兒眸中波瀾不驚,丹鳳眼中顯露嗤笑,小柳氏狠狠咬牙,看來這鳳兒是不入黃河心不死。
“藥物作用太大,導致八夫人流產,八夫人對妾身心生怨恨,在這大堂之上誣陷於我。”小柳氏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紙卷遞與老夫人,“老夫人且看,這正是證據,這是我從八夫人院中偷偷取的。”
老夫人接過紙卷,攤開一看,紙卷上赫然是阮天祁身披銀甲策馬而行的瀟灑形象,鳳兒的麵色嚇得慘白,她從未見過這幅圖,何來證據一說。鳳兒定是沒有料到,小柳氏為自己留了一招後路,這畫是她捏造,想在適當的時間致鳳兒與死地。
“我從未有過這圖!”鳳兒欲要從椅子上起身,奈何身子孱弱,她剛站起身子腳踝一軟又坐了下來。這小柳氏心思何其歹毒,想必這畫她早已設計好,等著在適當的時間給予她狠狠一擊。
“鳳兒你當真……”阮居安不可置信,他的妻妾竟然對他的兒子心有所屬。
鳳兒拚命搖頭,哭泣道:“侯爺請相信我,這是七夫人捏造陷害我的。”
王秀姝走上前,輕輕接過老夫人手上的紙卷,她輕聲一笑,卻道:“老夫人,這畫是秀姝的練習作,並非是八夫人所有。”
“你胡扯什麼?這明明是我從八夫人院中拾到的。”小柳氏見王秀姝為那鳳兒開脫,蹙眉,粉櫻薄唇緊抿,怒目而視盯著王秀姝。
“秀姝並未胡扯,天祁出征久去,因著思念畫了好幾張天祁的肖像,我閨房內還有許多,如若不信老夫人可去一探究竟,”說著王秀姝卻是小臉微紅,在大堂之上講出如此害臊的話,令她灼然不好意思起來,小柳氏知曉王秀姝是在撒謊,奈何她演技驚歎,入了老夫人的眼。
“這也是無可厚非,秀姝不必難為情。”老夫人道。
“侯爺,鳳兒對您一片真情,鳳兒來府中以後自是與大少爺從未有過照麵,隻是在大堂中偶爾遇了幾次,這對大少爺情有獨鍾一話從何而起啊。”鳳兒拽著阮居安的袖口,眼中滿是真誠。她說的沒有錯,她心思細密,就算愛慕阮天祁也總是遠遠瞧著,從未走進與之接觸。唯有一次她送傘,被王秀姝發現了心意。
老夫人自然是信過鳳兒,鳳兒愛慕阮天祁而迫害自己的孩子,這樣的賠本買賣誰會做?除非發了瘋。小柳氏見無人信任她,著急得快要跺腳,這是她最後的計量,如若這也無用,那她徹徹底底毫無翻身辦法。
“我想請問七夫人,這畫我從未拿出過閨房,七夫人是如何得到?”阮蘇笙早已覺察小柳氏留有後手,早前並讓王秀姝描了相同的樣子置於房中,如若小柳氏真的要去她閨房中查探一番,王秀姝自是會叫她啞口無言。
小柳氏心如死灰,如若當初她聽那人的話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怪隻怪她沉不住氣,稍微做出約莫成績便沾沾自喜,她盯著王秀姝,眼中快要溢出砒霜。原本精致麵容已然扭曲,她妒恨得快要發了瘋。
“你胡說!這畫明明是我從八夫人院中發現的!”她已無法辯駁隻能死咬,她知曉她現在的話多麼的無力,已然沒人願意相信她。
“七夫人,鳳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與我,鳳兒一直視你為姐姐,可你現在害了鳳兒的孩子,讓鳳兒落得如此下場,你究竟安了什麼心!”鳳兒啜泣出聲,慘白的小臉上掛滿了淚花,鳳兒自入了這鶴鳴堂一直在落淚,眼眸腫的跟核兒一般大。
阮居安心疼的緩緩摟住鳳兒,眼睛卻一直瞧著小柳氏。小柳氏與鳳兒,兩個都是他最寵愛的姨太,如今這二人鬧得不可開交,阮居安的心情百感交集。
老夫人看著這鶴鳴堂鬧成一團自然也不好受,原本和睦的一大家子為何就變成了這樣呢。她知曉府中的女眷各懷鬼胎,她一直在找尋著平衡,為的就是保平南侯府一方安寧,而現在卻是越來越鬧騰不休。
哀婉歎息一聲,老夫人瞅著跪在地上的小柳氏,她豐韻的小臉上哀聲淡淡,她現在思量著如何處置這小柳氏。如若處置輕了,王秀姝與鳳兒自然是不依的,如若處置重了,柳府的人不知會如何上門討教。
“小柳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夫人道。
“老夫人,妾身冤枉,請你給妾身一段時間,妾身自會證明自己的清白。”小柳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