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祁請了一日的假在侯府中處理事物,第二日阮天祁到西京大營時卻見錦王心事重重,見阮天祁前來錦王趕忙著起身,笑迎道:“天祁,你可算是回來了。”
“出了何事?”阮天祁見錦王神色有些古怪,詢問道。
“今日我上朝邊疆探子來報邊疆蠢蠢不安預要引發戰事,”錦王歎息道,“我領命出征,在聖上麵前推薦你為先鋒,但回來後細想,天祁你剛回府不久,現又要隨著我出征在外,可會責怪我未將此時與你商量。”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錦王如此看重天祁天祁怎會責怪錦王,我家夫人知書達理,知曉我為國熱血沙場,她也會以我為榮。”阮天祁當然知道事出突然,錦王哪有時間與他商量。在這西京大營中曆練幾月,無論是眼界還是武藝阮天祁都有所提高,當初從小牛村出來,阮天祁暗下決心要在這京城闖出一番天地,護王秀姝一世周全。
現如今正是好時機,阮天祁當然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錦王爽朗大笑,拍拍阮天祁結實的肩膀,這幾月他看著阮天祁成長,自是對阮天祁充滿信心。這一次出戰場他也想借此機會給予阮天祁曆練,阮天祁對這練兵之道雖有天資但卻從未實戰過,隻有切切實實的出入這戰場才能得到更好的鍛煉。
“今兒你就休息吧,我想這聖旨不出兩日便會登門,你這兩日在家陪陪你的妻子,畢竟是行軍打仗還不知何時能歸。”錦王體諒這對燕爾,講道。
阮天祁倒也不推辭,拜別錦王策馬回府。如錦王所言,聖旨在申時已然到府,府中眾人恭敬跪拜,阮天祁上前迎過聖旨。
阮戰臨自是高興,他的孫子總算有一個出息了,當晚在鶴鳴堂備了好飯,預祝阮天祁凱旋而歸。
老夫人卻在聽聞聖旨那一刻神情有些複雜。她當初應阮戰臨接回阮天祁是為激勵府中悠閑度日的眾人,而如今阮天祁備受錦王的青睞,未出幾月便要領兵打仗,這進展得太為順利。如若大戰凱旋而歸,阮天祁自是要受陛下嘉賞。
老夫人想著,心下生出一些不安。
王秀姝聽聞這事確是眉頭微皺,她知曉她丈夫錚錚鐵骨熱血男兒,馳聘沙場是他的追求。可一想長久與阮天祁分離,王秀姝自是不舍。這飯菜食之無味,王秀姝隻吃了一點已然飽腹。鶴鳴堂內眾人神色不一,在心中打著各自的小算盤。
飯後回到晴風院,阮天祁見王秀姝悶悶不樂,他是知其緣由的,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傻丫頭,我會凱旋而歸的。”
“我知道。”王秀姝點頭,眼眸中卻盛滿淚光。這行軍路途遙遠,她無法與之聯係。阮天祁有沒有好好吃飯,在外睡得是否安穩她都無處得知,這令她如何不悲傷。
“傻丫頭,我答應過你,會讓你成為誥命夫人。”阮天祁又何嚐願意與王秀姝分離,隻是男兒誌在天下,他總要與她分離,隻是時間長短。
阮天祁的行程在三日後,這三日他一直在府中陪伴王秀姝,王秀姝為他去廟中求了平安福縫在荷包內,她的眼晴為繡這荷包熬紅,在阮天祁出征那日掛在他的裏衣內,那是離心髒最近的位置。
慶國舉辦了濃重的送軍儀式,意為振奮軍心。王秀姝藏於人群中望著一群群身著戰袍之人,一眼卻望不見阮天祁。祭天儀式過後軍隊整裝出發,王秀姝總算是瞧見了阮天祁的影子,他氣宇軒昂地騎在駿馬上,金戰連環束戰袍,氣勢十足。
他四處張望著,終於在人群中望見了王秀姝。他揚起笑意,用口型默默念了幾個字。
王秀姝看得真真切切。他說的是:等我回來。
我等你回來。王秀姝在心中默默念叨著。目送阮天祁的身影漸行漸遠。
阮天祁雖然出征遠去,但侯府中王秀姝卻落了個清閑。
經鬧鬼一事,柳氏落了病根,整日躺在床上靠著那藥物續命,王秀姝尋了個日子去往趙國公府看望趙老夫人,見王秀姝前來,趙老夫人甚是歡喜,拉著王秀姝的手連連問候。
一會兒嫌王秀姝瘦了送了些雪蓮補身,一會兒嫌王秀姝的臉色慘白要她在趙國公府小住幾日。
“老夫人怕是想著方兒要留大少夫人呢。”趙媽媽在一旁打趣道。王秀姝謝過趙老夫人的好意,今時不同往日,她身為平南侯府的掌事之人,自然不可在別處過夜,否則就失了府中的規矩。
趙老夫人意興闌珊,連連歎了幾口氣。在趙府中用了午膳又與趙老夫人閑聊了好一會兒王秀姝才回了這晴風院。軟墊還未坐熱,紅袖端來去暑的冰鎮梅子湯前來在王秀姝的跟前道:“夫人你去了好久,今兒老侯爺在府中可是生了好大的氣。”
“出了何事?”王秀姝喝了一口梅子湯,隻覺一陣酸甜爽口,不由得揚起笑意。
“侯爺今兒又去了鶴鳴堂求見老侯爺,要求老侯爺允許他冊封二少爺為世子,被老侯爺駁回,好像侯爺與老侯爺鬥了氣,侯爺出那鶴鳴堂時臉色十分不好。”
這阮居安於阮天銘的心思王秀姝自然知曉,阮天祁先領旨出征,如若凱旋虧來肯定是會受封官職,這阮居安向來對阮天祁有著敵意,不似父子更像敵人。當然要趁著眼前這當口將對自己畢恭畢敬的阮天銘封為世子。隻怕這次被老侯爺一口回絕阮居安是不會死心的。
如王秀姝猜測的那樣,阮居安憤然打碎手中的茶杯,他就不明白了,現在他才是平南侯府中的侯爺,憑什麼事事都要聽老頭子的話。
身旁的阮天銘見父親正在氣頭上,並不勸慰,而是在一旁煽風點火:“父親,爺爺真是糊塗了!他到底在猶豫什麼?我是這府中的嫡子,這世子之位不傳與我還要傳給那個外人?”阮天銘口中的外人正是指軟天祁。
“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現在平南侯爺是我!阮居安!”阮居安早對阮戰臨心生不滿。
阮戰臨曾說過,他戎馬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生了他這麼個混賬兒子。
這句話如同尖刀,斬斷了阮居安對阮戰臨的尊重與敬仰。現在對於阮戰臨,阮居安隻有怨恨。
他未經過自己的同意將他那所謂的兒子接入府中,他視阮天祁為眼中釘肉中刺看哪哪不順眼,他又怎會讓阮戰臨將世子之位傳給他突然蹦出的對他並不尊敬的不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