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姝踏入鶴鳴堂的門檻,老夫人已坐在前廳喝著早茶,她的身旁陪著一眾兒孫。阮碧瑤第一個注意到王秀姝,她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這人,烏黑的長發盤成精致的發髻,步搖隨著她的步伐在髻間搖曳,明藍色的羅裙著身,正是京城流行的樣式,花紋精巧的腰帶細在腰間,婀娜的身段顯山露水。
這哪裏還是那個從鄉下來的村婦,這明明就是身份顯著的貴家小姐。
“給老婦人請安。”王秀姝朝著老夫人微微欠身行李,經過趙媽媽的教導王秀姝對於禮儀已經與從小生活在侯府裏的眾人無差。
“秀姝你來啦,”老夫人非常滿意王秀姝今日的裝扮,真是越來越像她阮家的媳婦,她揮揮手招王秀姝過來,握住王秀姝的手讓她坐於自己的身前。眼裏透露出的喜愛之情令阮碧瑤發瘋般的妒忌,她不好發作,隻得隱忍著。
狐假虎威。阮碧瑤在心中冷哼一聲。
“府內的賬務可熟悉了?”老夫人問道。
王秀姝微微一笑,美眸一閃站起身子恭敬地回道:“回老夫人都熟悉了,隻是有一事秀姝還未弄明白,還請老夫人為秀姝解答。”
“有何事不明?”老婦人問。
“昨日秀姝在大庫房裏清理庫存卻發現賬單上的好些東西庫存裏都沒有,秀姝不明這是如何一回事?”王秀姝娓娓道來,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消失,她望向王秀姝身旁的綠荷,綠荷看了眼自己的主子點點頭,示意老夫人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庫存裏的東西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老夫人冷哼一聲,手掌狠狠地拍向桌麵,身旁的兒孫為之一振,被老夫人的氣勢所震撼。
“來人啊!把柳氏給我叫來!”老夫人手一揮身旁的麽麽連忙會意,快步退下去往柳氏的宅子。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剛剛接管府中的財務府中就丟失東西!”阮碧瑤狠狠地看向王秀姝,質問。
“碧瑤妹妹你這話說得,”王秀姝不急不慢的揚起笑容,“正是不明緣由才詢問,碧瑤妹妹的意思難道是覺得我故意的嗎?秀姝哪裏有這樣的膽子。”
“你!”阮碧瑤被王秀姝不急不慢的幾句話懟了回去,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她現在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柳氏母女已經栽在這個鄉婦的手裏,她現在不可多張揚。
柳氏被人攙扶著走入鶴鳴堂,此時的柳氏經過前日之事麵色看去疲倦不少,原本保養得極好的精致麵容在短短兩日似乎老了幾歲。
“母親貴安。”柳氏行禮,餘光一掃身旁的王秀姝,如毒刺一般的恨意湧上心頭,她怒狠狠地瞪向王秀姝並未多言。
“柳氏,你以前是怎麼掌管大庫房的?丟了東西為何不上報?!”老婦人的威嚴令柳氏腿腳一軟,她跪坐在地上,連連發生的幾遭事令她應接不暇,娥眉微蹙,聲音軟了幾分:“母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大庫房好好的怎會丟東西?”
“母親,昨日我與綠荷前往大庫房清數財務,發現賬目上的好些首飾與名貴的布匹都丟了不少,秀姝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見柳氏茫然,王秀姝解釋道。
“你這個賤人!你的意思是我弄丟了嗎!”柳氏回神,想著這便是王秀姝的目的,一掃委屈的麵容她狠狠地怒視著王秀姝,“你明明是想栽贓陷害!”
“如若母親不信秀姝所言可與秀姝一同前往大庫房核對賬目。”王秀姝冷冷的盯著柳氏,轉而問向老夫人,“老夫人您意下如何?”
老夫人點頭。一行人乘著轎輦趕往大庫房,莫管家匆匆前來,朝著老夫人與幾位千金少爺作揖。
“莫管家你去清點一下庫房中的財務,看是不是有遺漏的。”老夫人說道。
“是。”莫管家領命領著家丁進往庫房內,一炷香的時間莫管家從庫房裏走出,神色有些詫異,“回老夫人的確是少了些東西。”
莫管家緩緩道來:“前年皇上禦賜的西域布匹、青花瓷花瓶、南溟香……都沒有在大庫房內”
莫管家報了一長串的數目,柳氏神情詫異慢慢地變得驚恐起來,這些東西她從未碰過為何憑白無故會消失,她雖然愛財可她知曉分寸,怎麼可能去動庫房的東西。她看向一臉漠然的王秀姝瞬間明白了過來,這分明就是王秀姝的陰謀故意栽贓。
“柳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夫人怒罵一聲,目光狠狠地鎖向柳氏似乎要將其刺穿,“庫房裏的這些東西去了哪裏!”
“母親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現在她有口說不清,她雖然心裏清楚是王秀姝陷害,但她沒有具體的證據,又如何讓老夫人相信自己,“母親!是這個毒婦!這個毒婦冤枉我!庫房裏的這些東西一定是這個毒婦偷偷搬走伺機冤枉我!”
“母親你何苦這樣難為秀姝呢,秀姝怎麼來的本事能搬動這麼多東西,如若真是秀姝所為,故意想栽贓陷害給母親,這庫房中必然會留下搬運的痕跡,”王秀姝的臉上泛出令人憐惜的神色,明眸裏多了幾分水霧,整個人楚楚可憐,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既然母親說冤枉,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在早些時間悄悄的潛入庫房將東西盜走,我希望老夫人能明察,還母親一個公道。”
老夫人心疼的握著王秀姝的雙手,無奈的歎息一聲。她這個孫媳婦可比她媳婦懂事得多,受了委屈卻依然為他人著想。她的胸懷可不是在王府裏隻會爭寵享受的女人可比的。
“你想幹什麼?”柳氏的眼裏快要滲出毒藥,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將王秀姝撕個粉碎。
“我希望老夫人命人在府中搜查,包括晴風院。”王秀姝絲毫沒有理會柳氏的威脅的目光,依舊謙遜著向老夫人請命,柳氏的心下一慌神,如若真的搜查她藏在小私庫的金銀財寶難免不被人發現,這下柳氏是徹底的慌神了。
“分明就是你盜走了財務想要陷害於我,還想著要驚動府中的眾人,王秀姝你好大的膽子。”柳氏雖被剝去掌事之權,可她畢竟是侯爺的正妻,被一個鄉下的村婦欺壓內心一陣的屈辱。
“母親大人秀姝已經說了,秀姝的房間可以隨時搜查,”王秀姝不卑不亢地回應著柳氏,“母親大人連連阻擾難道心裏發虛嗎?”
“你……你怎麼敢如此跟我說話!”被王秀姝強硬的懟回來,她氣得牙齒發顫。
“好了都別吵了!”老夫人發話,她失望地看了一眼柳氏,“就按照秀姝的意思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