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離殃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然後十分無語的問：“你這麼說，是因為你覺得君子瑞會逼宮謀反成功，是不是？”
太後的笑聲戛然而止，笑容也一瞬間僵住。
這個女人在說？
“你說什麼？”太後的聲音微微顫抖，她自信是因為相信君子瑞可以成功，可是離殃突然這麼說了，那是不是說明……
君子瑞已經暴露了？
又或者說……
他已經失敗了？
這個可能性，太後不願意去想，可是這個念頭卻總是往她的腦子裏鑽。
“我說什麼？太後不是不願意聽的嗎？”離殃依然是淡笑模樣，“而且太後也覺得我不管說什麼都是在信口胡說，那你現在又問我說什麼做什麼？”
一句話說的很拗口，但是太後也沒心情去聽，她急切的問離殃：“你告訴哀家，你剛剛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離殃繼續無辜，“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啊，那麼明顯好不好。”
太後差點被離殃的態度給氣的吐血，但是她還是不住的安慰自己，“這些都是假的，是假的！”
都是這個女人故意騙她玩的。
不可能是真的。
“假的？”離殃挑眉，眸子裏又閃過一抹笑意，“對啊，是假的，隻是……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呢？可能是因為我會讀心術吧。”
說著，離殃就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太後被離殃的態度給折磨的心中發狂，“你究竟都知道什麼？”
“嘖嘖……你別著急啊……”離殃神情更無辜了，“你這般態度，讓我覺得好怕怕的……”
尤其欠扁的樣子。
“你！”
“好了……”離殃神情又無辜幾分，“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話，那我就讓你知道好了，畢竟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善心的人。”
說著，離殃就拍拍手，示意外麵的人機靈點。
然後她剛停下了拍手的動作，君子瑞就被押著進來了。
太後看到這一幕，沒控製住自己，直接摔了下來。
離殃唇角一彎，但是還是一副擔憂的樣子上前，“太後你沒事兒吧？”
離殃隻是作勢要去扶太後，但是那手卻沒有落在太後的身上。
假模假樣誰還不會啊？
太後憤憤的甩開了離殃在自己麵前不遠處的手，“誰稀罕你關心？”
話音剛落，她就看向君子瑞，剛想要說什麼，就被君子瑞眸子裏的恨意給嚇到了。
“瑞兒你……”
“嗬……”君子瑞在太後麵前失去了往日的聽話溫和，此時的表情也是嘲弄充滿冷意的，“剛剛她說的都是真的？”
太後沉默不語。
在自己的兒子麵前，尤其是被他用質問的語氣和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子瑞是自己的兒子，太後在他的麵前完全沒有了在離殃麵前的底氣。
“不說話？”君子瑞一看太後那態度，心中就明白了幾分，“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了。”
“瑞兒……哀家……”太後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什麼，卻已經被君子瑞給打斷了。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君子瑞冷漠的開口，“你的表情已經給了我答案，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世。”
“瑞兒，不是的……”太後慌張的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在真相的麵前，在自己的兒子的眼神麵前，她更多的話，已經說不出了。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了。”君子瑞本來還不服氣，他心中記恨著君慕軒和君漠邪，可是在事情的真相麵前，他還哪有資格去記恨他們？
再想想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君子瑞的心底又湧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
以前他是覺得理所當然的，可是現在……
怎麼還能理所當然的起來？
他一直依仗的就是自己也是皇子，憑什麼要有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可是現在事實證明，他根本就不是皇子，那他之前所有的怨恨，現在看來就是一場笑話，還真是可悲的很。
“瑞兒，不是那樣的……”太後見君子瑞的神色已經蒙上了一層死灰，心中有些著急，君子瑞是她唯一的依仗了，絕對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就讓君子瑞陷入了低迷當中，“瑞兒，你聽母後說……”
“不用說了。”君子瑞打斷了太後，他露出了一抹苦笑，“不管你說多少東西，那能改變現在的情況嗎？能改變我不是皇子這個事實嗎？”
太後語塞，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也改變不了。
“你知道嗎？”君子瑞又幽幽的看了太後一眼，“我心中是很恨你的，至少現在是。”
太後：“……”
“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問題，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君子瑞一字一頓，緩緩的道，“可就在剛剛，我終於感覺到了什麼是低人一等，感覺到了什麼是可悲，知道了什麼是笑話。”
他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瑞兒，母後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不要說了，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君子瑞很認真的說，“是你讓我徹底成了一個笑話，你真是我的好母親。”
太後的心慌亂的不行，可是麵對自己的兒子，她還能說什麼？
現在說什麼，在君子瑞看來都不過是借口。
也的確是……
隻剩下了借口。
君子瑞突然轉頭看向君慕軒和君漠邪，他緩緩的說：“一直以來，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我。”
他們不和自己親近，不是他們的原因，是自己的原因。
怪不得他總覺得自己融入不了他們，怪不得他總是想著破壞，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裏。
因為本就不是親兄弟，所以他們之間，才會不親厚。
所以他才會羨慕嫉妒，所以他才……
最終落得這般下場。
君慕軒和君漠邪看到這樣的君子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個身份的變化，對君子瑞的打擊竟然這樣大。
不過也是，心底的信念一瞬間倒塌，君子瑞會這樣，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