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瑞的心情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之前他覺得自己已經夠變態的了，喜歡那種事情，可是現在……
他發現……
自己的變態，在這個事情裏，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和自己的母後相比。
可是一想到太後這一身皮囊，曾經用那種東西在身上塗抹，他就越發覺得惡心，隱約中，他似乎從太後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是錯覺嗎？
“瑞兒……你……”太後察覺到君子瑞身上那一瞬間閃現出來的疏離，隻覺得心底難受的要死，“你這是在嫌棄母後嗎？”
“母後，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你當真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君子瑞在這個事情上，真的覺得自己狠不過太後了。
若隻是單純的死了那麼多人，他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是太後為了自己的容貌，用那樣殘忍的手段對付那些人，君子瑞覺得自己有點想象不出那種畫麵。
實在太過可怕。
太後眼神微微斂起，她淡淡的道：“愧疚？有什麼好愧疚的？若不是那些人，哀家現在能變成現在這般？若是不用這個駐顏霜，哀家現在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哀家厭惡那些人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愧疚？”
都是這個禁術的錯，都是那些人的錯，如果不是他們為駐顏霜提供了養料，她又怎麼會用那個東西？
在太後的認知裏，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她就是一個受害者。
或者是個享受者。
壞事惡事都與她無關。
不是她親手做的事情，她就能麵不改色。
君子瑞第一次見識到太後骨子裏的冷血，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很了解自己的母後了，但是現在他才發現，那些了解，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母後，你……”君子瑞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的想法和太後的想法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交流不了。
誰也說服不了誰，也沒辦法去說服。
太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深深的看了君子瑞一眼，“這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我們就不要再提起了。”
君子瑞：“……”
“哀家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上多久。”太後苦笑著說了一句，“現在哀家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著你走上那個位置，哀家也不求別的什麼，隻希望你能在哀家離開之前，能得到你所希望的。”
君子瑞雖然很厭惡太後的那個行為，但是這個終歸是自己的母後，感情的聯係是不會變的，即便會因為某些關係，會發生一些偏斜。
但是母子之間，哪裏會在意那麼許多呢？
“母後，你不會出事的。”君子瑞現在是對太後又愛又恨，但是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親就這麼離開人世，她若是離開了，那麼這個世界上，他就真的是個孤家寡人了。
太後忍不住的笑笑，“沒用了，哀家的身體情況，自己清楚的很，禁術的反噬也是不容小覷的，根本就不會有改變的可能，所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比什麼都好。”
至於她，命運如此安排，她也隻能認命。
不認命能怎麼樣呢？
反正也改變不了了。
最起碼……
她熬過了君漠邪，在君漠邪之後才死。
這也算是她的一場勝利。
君子瑞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說不了什麼，因為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對了……”太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衝著君子瑞開口道：“哀家有個事情需要你去調查一下。”
她雖然可以吩咐下去，但是現在她這般模樣，已經讓她生不出任何心思了。
而君子瑞也該獨當一麵了。
君子瑞鄭重的看向太後，“母後你說。”
太後的神情嚴肅幾分，對於之前離殃說的問題，她也是好奇的，所以這個問題，她是真的得關心一下，不然想到有人在她的背後撿漏或者做點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你去調查一下，當年死的那一批女子的人皮，是被誰給剝走的？”太後想到這個事情就覺得膈應的慌。
她一定要把這個事情給調查清楚。
君子瑞聞言，手猛地抖了一下，表情也有一瞬間的不對勁。
太後察覺到了君子瑞的變化，狐疑的看向他，“怎麼？你知道這個事情嗎？”
“不，不是……”君子瑞連忙擺手，臉上慌亂的神情很快就被他給遮掩過去了，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十分認真的道：“我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去剝女人的人皮，這是不是太可怕了點？”
“這個事情當時哀家不清楚。”太後緩緩的說，“隻是剛剛知道，在這個事情的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事情的發生，所以哀家想要知道，這究竟是誰做的。”
君子瑞沉默了一下，然後認真的看向太後，“母後這個事情，兒子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去追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年，現在再去追查，能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太後聽著君子瑞的話，忍不住的笑了，“是啊，能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明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可是為什麼他們現在還是找到了哀家？隻要想要去做，不管看起來有多困難，這事兒都會找到一條出路的，你覺得呢？”
太後現在就是想要知道這個事情背後還隱藏著什麼，她不能容忍自己給人當靶子。
君子瑞有些頭疼，“說不得就是有人有這樣的興趣愛好，母後你追著這個，不如想想如何能讓自己的身體恢複，總好過把時間都浪費了。”
“這怎麼就浪費時間了？”太後不樂意了，她語氣不滿的道：“當初那個事情雖然不是哀家親手做的，但是大致情況還是了解的，可是現在卻多出了一個哀家不知道的東西，哀家心底如何能好受？”
所以她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做的！
不然這口氣，她是吞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