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朝的識趣離殃覺得很滿意。
心底明白,不直接追問,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朝既然明白了離殃和君漠邪的身份,自然也就能猜出他們和宇文思之間的一些矛盾了。
有些東西他雖然不是很關注,但是多多少少也是能聽到一些風聲的。
關於宇文思和宇文逸去了君氏王朝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曉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肯定要知道多一些的內幕的。
自然也知道,宇文思對君漠邪是有想法的。
不過後來他們回來了,什麼都沒有提起,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誰能想到……
這兩個人竟然來到他們的國家了。
“那你們過來的目的是?”顧朝還是有些不懂,尤其是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
君漠邪為什麼會假死?
是他瞞天過海還是隻是一個單純的計謀?
這對於顧朝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之前她都回來了,結果還給我們使壞,我們當時無暇顧及她,但是現在有空了,閑著無聊,自然是過來為自己出一口惡氣了。”離殃淡淡的說,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我覺得我們這想法是沒有什麼錯誤的,但是你們是如何覺得的,我就不清楚了。”
顧朝:“……”他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但是這樣的時候,他是不能這麼說的。
表示認同的話,立場就有點奇怪了。
“不過既然你也對她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想要除去她,那麼在這個事情上,我們就是目標一致的,至於別的什麼東西,我們都可以商量著來。”離殃說的很隨意,反正她也沒什麼大事兒,最多的話……
那就是把宇文王朝給覆滅了。
當然這種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的。
所以……
不用擔心。
“商量著來?”顧朝不太明白這兩個人話中的意思,隻能有點懵逼的道:“反正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證據找出來,讓他們再沒有辦法興風作浪,這樣就好了。”
“你還真是個好人啊。”離殃這話說的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看你這樣子,還真是一心為民,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是不是隻要百姓能過的好,不管發生什麼樣子的大事,你都能接受?”離殃挑眉問。
顧朝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回答:“是的,隻要百姓能好好的,那我就無所謂了,隻要有利的,我都支持。”
“顧大人還真是個愛民的好官。”離殃笑眯眯的說,要不是她的神色真的很真誠,顧朝真的要以為她在說什麼嘲諷自己的話了。
“人生最重要的不就是百姓安居樂業嗎?”顧朝說了一句,隨後又忍不住的開口,“人生就是這樣,上位者野心不斷,底層百姓民不聊生,可最美好,最讓人覺得理想的世界,還是百姓安居樂業,不會因為戰火而流離失所,所有人不愁溫飽,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美好的嗎?”
“這是人們想象中的桃花源。”離殃開口,“沒有人會做到完全的這般情況,但是……有的人會為了這樣的目標而努力,不是為了一己私心,而是為了天下大同。”
隻是這樣的理想世界……
需要人奮鬥許久許久……
或許都不一定會成功。
至少,她還沒有見過。
“天下大同嗎?”顧朝愣了一下,然後眸子裏閃過一抹深邃之色,後來他笑笑,開口道:“說的沒錯,很多人都是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隻是希望,那一日能早點到來。”
真的希望可以到來。
隻是他怕自己是等不到了。
“會的,隻要有希望,隻要有人為了那個目標去奮鬥,就真的會的。”離殃說,眸子裏又閃過一抹深思的光,若不是自己了解那麼多的東西,她肯定會相信,那一日能早點到來。
可是了解了太多,知道了太多,反而就不那麼期待了。
很多事情,真的隻適合存在想象中。
因為要變成現實,真的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努力。
即便努力過後,也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現實,但是有夢想總歸是好的。
這話一說出來,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本來明明就是在說正事兒的,怎麼一瞬間,給人的感覺就變得莫名其妙的了?
好像是在上什麼思想政治課了。
囧。
離殃無語了一下,然後又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很多事情,我們現在都無法預料其中的發展進程與結果,能做的就是應對好眼前的每一步情況。”
“嗯。”顧朝點頭,這話說的沒錯。
“你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離殃看著顧朝,問道。
顧朝搖頭,“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好詢問的了,眼下的情況也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問太多,好奇太多,好像也沒多大的用處,隻希望,今後的路能順利些。”
順利嗎?
離殃笑而不語。
“那你先好好的想想吧,我們就先出去轉轉了。”離殃笑笑,然後就與君漠邪一起出去了。
兩個人直接跳到了屋頂上賞月。
看著那靜謐的夜空,離殃的神情有些恍惚的迷離,她把頭靠在了君漠邪的肩膀上,眸光深邃幾分。
“你說……若是跨越千年,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離殃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卻讓君漠邪很認真的思索了這個問題。
“為夫不知道跨越千年會是什麼樣子,但是為夫知曉,至少這天空中的明月還是同一個,千年之後早已經沒了我們,但是還有一個曾經和我們有過交集的明月,就說明我們的存在,還是有痕跡的。”君漠邪倒是很輕鬆,並沒有因為時間這種沉重的話題,而讓氣氛變得壓抑。
離殃笑笑,她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君漠邪的身上,“你說的沒錯,即便跨越了千年又如何?存在與不存在,都會在時間的空隙中永存,不管旁人知曉與否,總歸是有見證的。”
君漠邪覺得離殃這語氣不太對,眸子又深了幾分,他幽幽的問:“離兒,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啊?”離殃呆了一下,隨後笑笑,“說什麼呢?我就稍微的感歎一下,怎麼就和想起來扯上關係了?”
君漠邪:“……”
是嗎?就是突然覺得哪裏好像有點古怪。
自家小女人這反應,真的很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