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和你說這個了。”黎幽擺了擺手,“你現在先出去吧。”
婢女神情無辜的出去了。
她現在還沒有明白,究竟是怎麼了?
就是個手劄啊,也的確是聖女的啊,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為什麼聖女會是這個態度?
很奇怪啊。
當然這個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就是覺得特別的奇怪。
婢女出去之後,黎幽直接坐在了地上,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身上滿是絕望落寞氣息。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他發現了這個?”黎幽喃喃的開口,“為什麼偏偏是在這時候?”
別人或許不懂,但是黎幽知道,蘇景笙這根本就不是把東西還給她這麼簡單,他是來試探的。
想要知道那字跡究竟是不是她的。
結果她身邊的婢女毫無防備,直接就承認了。
還有……
她不可能會把手劄落在蘇景笙那裏,他得到了這個手劄,肯定是去過她之前所住的地方。
可這都是為了什麼呢?
明明昨日他們都已經挑明了,可今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能接受?
若她不是聖女,有些事情尚有挽回的餘地,可是現在……
一切都晚了。
晚了!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就拉著蘇景笙去死。
想著,黎幽哭的就更絕望了。
蘇景笙在外麵站了許久都沒有離開。
最後還是離殃找到了他。
離殃看著蘇景笙站在自己之前居住的院子裏發呆,差點把自己的肺都給氣炸了。
趁著沒人,她快速的衝過去,然後把蘇景笙給拉出了院子。
“蘇景笙,你在做什麼?”本來離殃以為蘇景笙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她很擔心,可現在……
見到了蘇景笙,他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院子裏發呆,離殃是真的生氣了。
真的很想把蘇景笙給暴打一頓。
不知道別人都在等他嗎?
這人是已經忘記了,還是怎麼回事?
這行為簡直讓人發指。
蘇景笙淡淡的看了離殃一眼,一雙眸子裏透出各種複雜的光,最終所有想說的話,都被他掩藏在了心底。
離殃被那一雙眸子看的很不自在,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那裏麵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很複雜難言。
“你究竟怎麼了?”離殃下意識的覺得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她看著蘇景笙冷不丁的問,“你先把事情給說出來,我們先看看是什麼問題,這樣才能找方法去解決啊,你自己一個人把事情憋在心底,我們就是想要幫你都沒有辦法。”
本來離殃是真的想要打爆蘇景笙的狗頭的,隻是看到他那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那想法就煙消雲散了。
“我今晚不能離開這裏了。”蘇景笙好一會兒才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幽幽的看著離殃,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離殃:“……”特麼的看你這樣子也知道今晚你走不了了。
“你先跟我走,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離殃說了一句,然後就把蘇景笙給拖走了。
蘇景笙也沒反抗,隻要現在不離開巫族,做什麼都行。
重新和徐子楚他們彙合,離殃有點頭疼的坐在一邊,一雙眼睛就這麼盯著蘇景笙。
蘇景笙好像毫無所覺一樣,徑自在那發呆。
離殃有點頭疼,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你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不說我們怎麼幫你解決?你自己把事情憋在心底了,就能解決了嗎?雖然我們幾個也不是多厲害的人物,但是起碼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吧。”
蘇景笙自己也有點頭疼,他看了離殃一眼,然後說:“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
“有什麼說什麼就行了,不用藏著掖著的。”離殃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你不相信我們,那我們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出了什麼問題,我們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幫你的。”
蘇景笙猶豫了一下,最後緩緩的開口了,“之前你不是曾經說過,很有可能有人霸占了黎幽的身體嗎?”
離殃一聽這話,立刻糾正蘇景笙的口誤,“我的意思隻是說,有人重生在她的身上,不代表人家就是自己霸占的好不好。”
有些東西都是上天的旨意,不是個人的意願就能達成的。
霸占這個詞語,蘇景笙用的很不對。
若是用這個詞語的話,就證明那個人本身的靈魂並沒有消散,但是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與人爭奪,爭搶贏了那才是霸占。
但是重生在別人的身上,那就不一樣了。
是因為本體的靈魂已經消散,別的靈魂借助身體重生,這與霸占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存在。
一種相當於殺人,一種則是……
上天饋贈。
蘇景笙不太理解離殃的話,但是對他而言都差不多。
就是別的靈魂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上附著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離殃也覺得自己傻乎乎的,怎麼就和蘇景笙討論起來這個問題了呢?
她想了想,然後又十分嚴肅的看向蘇景笙,“所以你現在是真的懷疑,有人重生在黎幽的身上了?”
之前還滿臉的不在意,現在為什麼又這麼一副樣子?
離殃是真的想不明白。
不過由此可以說明,這個人是蘇景笙認識的,讓他變得這麼失態,真的可能是他特別熟悉的人。
不然,他怎麼會是這般態度?
整個人的魂兒都丟了。
這種情況發生在蘇景笙的身上,真的很讓人覺得意外的。
蘇景笙點頭,但是也沒有說更多的東西。
離殃有點頭疼,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在擠牙膏,一點點的把真相往外擠。
太讓人著急了。
“那個人是誰?”離殃問。
蘇景笙聞言,目光瞬間溫柔了許多,他看著離殃,一字一頓的說:“是一個我不敢想也從未抱有過期待的一個人。”
不敢想是因為太不可思議。
不敢期待,是因為期待總會落空。
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讓他不得不正視一下。
這種認知讓他心生歡喜,更多的還有懼怕。
可是……
種種跡象表明,那有可能是真的。
比起那種希望,害怕又算得了什麼呢?